当柳时越说出这番话之后,其余几个少年争相发问,柳时越却再也没有针对这事吐出一个字来,而是极为高深的说了两个字:“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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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官署。
季中檀为许小闲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也说了两个字:“喝茶!”
“家里的事想必你已经安置妥当了。”
许小闲接过茶盏点了点头,“整个封地有简老和商老在……主要是有简老在,账房方面有月儿打理,军队有小师叔冬十五看着,其它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嗯,”季中檀捋了捋那两撇稀疏的八字胡须,放下茶盏看向了许小闲,“既然你要去京都,想来岳父大人对你也有面授机宜,你要记住,事态总是在不停变化的,没有人能够准确的预知未来!”
“所以京都之行,哪怕你准备得再充分,其中的变化恐怕依旧会出乎你的预料,这就需要你临场去应对。”
“在这一点上我是不太担心的,我唯一担心的一点是,你既然过了河,站在了对方的战场上,就算唐无妄暂时要护着你的安危,可京都终究是鱼龙之地。”
“若是有宫里的贵人或者庙堂之上的高官真要对付你,他们的手段一定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
“那是暗地里的战斗,明面上或许看不见刀光剑影,但背地里……背地里的事往往更为凶险,一个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去了京都之后……不,就算是去京都的途中,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你这枚过河的卒子在明处,而敌人的车马炮却在暗处!”
“年节时候岳父和我也有一番长谈,在他看来,唐无妄极大可能是借着你来削弱五大候六大家,我对此倒是有一些别的看法。”
对于简从书提出的这个猜测,许小闲也是经过了反复推敲的,他也赞同简从书这个观点,唐无妄暂时得护着他的性命就是建立在这个观点之上。
若是这个看法是错误的……许小闲忽然一个激灵,他坐直了身子,面容变得极为严肃:“伯父还有什么看法?”
“毕竟五大候和六大家算是大辰立国之根基,唐无妄真的敢对大辰之根基下手么?这可是会动摇到国本的!”
季中檀的手指头在桌上有力的叩了叩,又道:
“虽然五大候和六大家确实限制了皇权,也制约了大辰的发展,能够称之为毒瘤,当除之。”
“他若是没有脑疾的问题,或许能够通过你来徐徐图之。可他真有脑疾,剩下的日子不过两年,这就意味着他无法做出充分的准备。”
“这是一项大变革,需要草灰蛇线的去布局,这就需要较为漫长的时间!他缺的恰好就是时间!”
“这就可能导致这一唐突的变革在他驾崩的时候夭折!新登基的某个皇子不一定会延续他的这一想法,最终的结果是这一变革无疾而终,五大候依旧是五大候,六大世家依旧是六大世家,他们什么都没有失去,甚至新皇为了笼络他们,他们还能得到别的一些好处!”
“可你,你已经过了河!介于你父亲的身份,五大候对你的态度暂且不说,但六大世家会放过你么?新皇登基,会让你这枚卒子还在这棋盘之上左冲右突的蹦跶么?”
“到了那时候,你,才是大辰最不稳定的因数,是所有人意图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季中檀深吸了一口气,俯过了身子,“我给你的建议是,务必在唐无妄驾崩之前,回来!”
“否则,你只怕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