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也不知道为啥,但这确实是罗候的亲笔……这些日子本将军一直在想,罗侯爷此举,恐怕是希望我们能够留下命来,等他回来。”
“这……”吕大器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了信封中递给了陈子归,“大统领,侯爷的这道命令会不会和许小闲许爵爷有关?”
许小闲许爵爷的身世而今天下皆知,作为北部边军的大统领,陈子归当然也知道,此刻听吕不器这么一说,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咱们可不是刀骑,再说……当年许大帅可就是在北部边军的保护下死在了魏国锐士的手里……这就是罗侯爷从来不待见咱们边军的原因。”
“许爵爷是云楼先生的儿子,他的手里握住的可是刀锋!”
“这一战……”陈子归给自己斟了一碗酒,“这一战,许爵爷表现出了他不凡的指挥艺术,也展现了刀锋在他手里的锋锐程度。”
岁寒谷最后那一战,陈子归他们虽然未曾参与,但他同样也派出了斥候去关注了那一战。
其结果他当然知晓,甚至这八万边军都已知晓。
一名千夫长俯过了身子,低声说了一句:“大统领,这许爵爷可是胆大包天啊!他、他杀的可是夏重山的一万刀骑!”
另一名千夫长也凑了过来,“许小闲这是叛国!要不咱们整军出去将他那百花镇一家伙给抢了,顺便将许小闲给宰了,以此来求得皇上的原谅,如何?”
陈子归面容一肃,一声呵斥:“宰个屁!你觉得咱们这八万人能打得过夏侯爷的一万刀骑么?”
他的声音一缓,又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们可不要忘了罗侯爷曾经可是许大帅的影子!罗侯爷在知道了许爵爷的身世之后,可是第一个跑来凉浥县见许爵爷的!”
“都特么动动脑子,许爵爷手里有刀锋,还有罗侯爷护着,还将是皇上的女婿,背后还有魏国那皇帝外公……这特么是我们能去招惹得起的么?!”
陈子归如此一说,三个千夫长顿时闭上了嘴。
吕大器摇头一笑,心想若是真去打许小闲的主意,恐怕车祍寒的大军很快就又会南下。
但不去抢百花镇,这八万将士的路,又在何方?
能去哪里?
就算走得出凉州地界,终究还是在大辰的领土范围之内。
“等吧!”
陈子归对此下了结论:“都约束好手里的兵,除了斥候,一个都不允许离开这村子半步!粮食节约一点吃,争取活到罗侯爷回来的那一天……本将军到时候去向罗侯爷为弟兄们求一条生路。”
三个千夫长离去,这小二楼上就剩下了陈子归和吕不器。
二人饮酒却无言,因为没啥话可说的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校尉带着一个骑着一头小毛驴的老太婆来到了这栋小二楼前。
孤灯下从驴背上跳了下来,这校尉独自登楼,站在了陈子归的面前。
“报大统领,有个、有个自称是龙虎山大当家的老太婆求见!”
陈子归一惊,脱口而出:“孤灯下?”
陈子归话音未落,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没错,老身正是孤灯下。”
孤灯下一步踏出,已经到了陈子归的身前,陈子归反手一抄,将他的那杆方天画戟握在了手中,他眼睛一眯瞳孔一缩:“孤大当家的不是在兰陵享福么?怎么今儿个到了这荒凉之地来了?”
孤灯下看了一眼陈子归手里的那杆方天画戟,“哟,这武器不错。”
她坐了下来,又看了一眼陈子归,“哟,你就是北部边军大统领陈子归?这模样不像是没卵蛋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