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砍了一百多人。
城隍庙前血腥弥漫,不少围观百姓都从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呕吐不止了。
朱以海一直坚持着看完。
“殿下,剩下乱兵如何处置?”
“先关着,交叉审讯一下,有那些手上沾满百姓鲜血的,杀人、奸淫的都给砍了,乱世这些人就是祸害,留着无用。”
“至于其它,让他们帮助修复一下这镇上的城墙,毁坏的房屋等,打一顿军棍,给二百钱遣散回家。”
张名振犹豫着道,“陈梧手下有不少原是去关外打过仗的,不如将他们留下,打散编入各营充实?”
朱以海却直接拒绝了。
“你说的这些是陈梧他们的家丁对吧,这些人就算不是鲜血累累,也没留着的必要。孤要重建的是一支正义王者之师,而不是一群逃兵、强盗、流氓聚起来的贼匪之众。留着,也只是会败坏我的军纪,影响我的军心。”
这些家丁过去被陈梧他们厚饷养着,虽有些能耐,但也最难改变,现在的几营新兵,本就有不少旧式军队的老兵,新兵数量不足,要是再弄一批这些人来,那他的新军只怕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现在他需要的不是凑人数,而是一支既能打仗,更能听指挥的力量。
否则的话,他这一路来也不会就这十来个营头,不到万人马,而是可能也扫地为兵凑起一二十万众了。
“把贼人抢掠来的妇人女子都让家人领回去。”
“贼人抢掠来的财物也还给百姓!”
“还有,受乱兵荼毒的百姓,给他们发些钱粮补助。”
······
朱以海有些没精神的做着善后安排,“百姓们遭受乱兵之灾,就不要再惊扰百姓了,不要再征粮募捐了。”
“各营人马撒出去,把还在外面祸害百姓的乱兵都给拿下,该杀的杀了,该遣散的遣散了。”
张名振希望他打起精神来。
“据乱兵交待,陈梧已经传令参将张国柱去袭击定海、宁波,又让人去请王朝先来此汇合,意图一起袭击慈溪攻击殿下。”
朱以海想了想,“让王之仁带三千、五军两营立即回援定海,把这个张国柱拿下。”
“你便与孤在此恭侯王朝先到来吧!”
“传令,城上仍立起陈梧的旗号。”
“殿下是要让王朝先自投罗网?”
朱以海摆摆手,“孤先进去睡一会,这外面有劳张将军了。”
“殿下辛苦了,这外面就交给臣吧。”
朱以海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回过头来。
他望着张名振,迈步过来。
伸手拍了拍张名振的肩膀,然后将刚刚斩杀陈梧的那把带血宝剑给系到了张名振腰上。
“这把斩杀了乱臣贼子的御剑,孤便赐卿为尚方剑。”
“卿为国家平定乱臣贼子,又立大功,孤便赐卿为镇东伯爵、进左都督府左都督同知。”
张名振愣了一下。
然后马上跪下。
“臣不过微劳,岂敢受此大爵,请殿下收回旨意。”
朱以海挥手,“陈梧这等混帐,都能得封镇东伯?黄斌卿这样心怀不轨的家伙也能封爵,难道孤赤心报国的心腹大将,却还不够资格?”
“侯服啊,国难思良将,越是此时,越需你我君臣共勉同心啊。”
“陈梧手下的那些兵马中,你若觉得有擅骑射懂军阵的,便挑些出来收入营中,你堂堂浙江总兵官,确实也需要人马充实一些。”
说完,朱以海拍了拍张名振的肩膀,转身走了。
张名振跪伏地上,心情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监国殿下这突然的这番话,究竟是何深意,难道殿下对他今日的种种表现不满了,所以才这么生份?
还是说,因为突然冒出来个拥兵二十万众的义阳王监国,所以鲁监国殿下有些危机感,才给他加封伯爵以示恩宠?
张名扬拉起兄弟。
“殿下走远了。”
张名振起来瞧了瞧兄弟几眼,没说话。
“其实你不用担忧什么,殿下是个可以追随之人。”张名扬如此说。
张名振想了想,“那刚才殿下说不让收纳陈梧手下人马,现在却又让我招纳一些充实浙兵,究竟何意?”
张名扬这几天都跟在鲁监国身边,似乎对这位监国殿下有些了解,便道,“我以为监国确实很讨厌那些逃兵乱军,但是眼下毕竟形势也十分紧迫,北有虏贼大军压境,现在又突然出来一位义阳王在吴地监国,所以我们也得加强实力。”
“那我去招人?”
“二哥最好是精挑细选好好筛选一下,还有便是,挑出来的这些有用之兵,最好还是打散均分补充到各营,而不是尽入浙江镇标。”
张名振点了点头,“明白了,走吧,一起去筛选。”
“二哥你自去吧,我在这里守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