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一听他喊夏染染,气就不打一处来。
拿起一旁的一桶水,兜头兜脑泼到他身上。
“你还敢叫贱人,你个小杂种这两日就是仗着有那贱人给你撑腰,才敢如此猖狂吧?呵呵,我告诉你,现在那贱人可是自身难保。她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也是个让人恶心的破鞋,想叫那贱人来救你?呸!别做梦了!”
柴房的门被重重锁上了。
屋外的喧闹和笑声,也逐渐远去。
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黑暗,和身上每一寸皮肉和骨头火辣辣的疼痛。
浇在身上水的冰凉,逐渐与初夏夜里的半暖半寒,柴房的阴潮交织在一起。
变成了刺骨的冷,一点点渗入孩子小小的身体与脏腑。
沈轩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脑袋混混沌沌的。
像有一把火在身上烧,烫他的神智迷糊。
又像是被扔在了冰天雪地中,那样冷,那样孤寂。
“哥哥……嫂嫂……”
明明说过小轩要带从这个家离开的。
明明答应过小轩以后要永远在一起的。
为什么要食言呢?
为什么要抛下小轩呢?
嫂嫂,小轩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你快回来好不好?
岙口村和李家村说是隔壁,但其实隔着好几十里远的距离。
两人拖着夏染染远远离开了岙口村的范围,这才松了口气,停下来休息。
吴美珍掏出一个饼子递给那年轻男人,笑眯眯道:“大江,你辛苦了,来,吃块饼子休息休息。”
大江?
夏染染心中微动,原来这个人就是原身的大堂哥,夏大江。
夏大江是王家村里有名的混混,从前世道更乱的时候,什么坏事都做过。
原身从小就很怕这个大堂哥,一向都对他避而远之。
但这个混混样的大堂哥却对原身的堂姐夏海棠很好。
以前原身还没有出嫁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事得罪了夏海棠。
夏海棠倒是不会与她计较。
可若是被夏大江知道了,抡起拳头就会狠狠把原身教训一顿。
夏染染垂下眼帘。
这个人既是夏大江,那她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想的入神,夏大江突然三两口吃完了手中的饼子,大步走到她面前。
夏染染神色一变,正要后退。
夏大江却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两只手都反剪到身后。
粗犷凶狠的声音响在耳畔:“夏染染,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夏染染就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粗粝的麻绳牢牢捆住。
夏大江将她一把丢在地上,这才对吴美珍道:“娘,我现在去找李家的过来交接,你在这等着,千万把人给我看好了。这臭丫头心眼多,你别让她给跑了。”
吴美珍满不在乎道:“她心眼多?再多又怎么样?这小贱货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渣渣眼睛,我就知道她是要拉屎还是憋尿。大江你就放心去叫人吧!”
看了夏染染一眼,吴美珍的眼中神采飞扬,兴奋道:“李家那边买这小妮子,可是肯出一百五十块钱呢!等有了这笔钱,娘就去给你买个媳妇儿,保管三两年就生个白白胖胖的乖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