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数字面前,寇季就显得不怎么珍贵。
“听说你从辽国弄到了一批马?”
“嗯!”
“马呢?”
“在保州,交给了保塞军将士看护。”
“哦!那还行,在咱们自己的地方放着,有咱们的人看着,不怕别人惦记。”
“……”
寇季听到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常。
寇准听着嘴角直抽抽。
合着在赵祯眼里,只有保州是他的地盘?
天下其他州府的百姓听到这话,还不得哭死。
满朝文武听到这话,还不得气死死。
“对了,朕听陈琳说,保州的军民给咱们立了长生牌位,还有生祠?”
“嗯!不止保州,凡是受过我们恩惠的人,都给我们立了长生牌位和生祠。”
“那岂不是要日日祭拜我们?”
“差不多吧……”
“……”
寇准听到二人对话,有些心累。
他为官多年,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如今也不过混了几个万民伞而已……
耳听两个小家伙说话越来越气人了,寇准冷哼的一声,让寇季加快了步伐。
寇季这个不知羞的居然告诉赵祯,说百姓们供奉他们供奉久了,等他们百年以后,百姓们就能把他们传唱成神。
赵祯听了居然一脸喜出望外,还非要拉着寇季一起,各自给各自起个神号。
寇准怕这两个小子再商量下去,两个野神的神号就出来了。
更关键的是,赵恒修仙的下场历历在目,他害怕赵祯有一天会变成赵恒,也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仙道。
寇季推着寇准出了宫门,到了登闻鼓处。
登闻鼓前早就围满了百姓,在登闻鼓两侧,站着一百个威风凛凛的禁军将士。
在登闻鼓前,跪着满身鲜血的李昭亮。
在他手里捧着一封书信,信上粘满了血。
寇季瞧见李昭亮惨兮兮的,微微一愣,他推着寇准到登闻鼓前坐定以后,随手拽过来一个守卫登闻鼓的禁军,喝问道:“你们还真打啊?”
禁军将士惨兮兮的道:“我也不想打啊。可我舅舅说了,不打他的话,我们就得因此丢官罢职。
他让我们打的,我们才打的。”
“你舅舅?”
“昂!”
“最近别回家。”
“啊!”
“我怕你老娘打死你。”
听到这话,那个禁军将士的脸要多苦有多苦。
随着寇准坐定,赵祯站定,满朝文武也徐徐而来。
有人看到了李昭亮,一脸震惊,有人看到了李昭亮,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但这大多都是文官。
武勋们看到了李昭亮,除了愤怒,就是愤怒。
他们的愤怒不是冲着李昭亮去的,而是冲着丁谓。
丁谓在看到了李昭亮以后,腿都吓软了。
当他看到了李昭亮手里拿着的东西的时候,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最后还是两个文臣一路把丁谓架过来的。
等到满朝文武到齐以后,寇准盯着李昭亮,缓缓开口,“你既然敲响了登闻鼓,官家就该受理你的案子。
你有何冤屈,只管诉来,自有官家,自有老夫,自有满朝文武,自有天下万民,为你申冤。”
李昭亮捧着信封,掷地有声的道:“臣李昭亮,肯请官家为臣申冤,为惨败在辽国手里的十数万将士申冤。”
百官们听到这话,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百姓们听到这话,轰隆一下炸开了锅。
朝廷在丁谓回朝以后,就把李昭亮强行定为有罪之人。
百姓们为此没少骂李昭亮。
如今听到申冤的是李昭亮,他们怎么能不惊讶。
寇准却不在乎百姓反应,他盯着李昭亮喝斥道:“罪臣李昭亮,你既然活着,既然有冤,为何不尽早回京申冤,反而在外逃亡了一年半载?”
“有人派人半路伏杀臣!”
“谁?”
“臣所要状告之人,参知政事,丁谓!”
李昭亮之所以没供出刘娥,不是因为他不恨刘娥,也不是因为他害怕刘娥。
纯粹是刘娥派人伏杀他的时候,他没抓到活口,不好攀咬到刘娥。
要是他一口咬定是刘娥干的却拿不出证据,反而会坏事。
虽说鱼游可以帮忙作证,可鱼游那身子骨,恐怕熬不到汴京城,就会凉了。
所以,先咬住丁谓再说。
等到审丁谓的时候,再往刘娥身上引,才是正确做法。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一片哗然。
寇准冷哼一声,“肃静!”
百姓们缓缓静了下来。
寇准目光落在丁谓身上,“丁谓,你可要辩解?”
丁谓强提起一口气,指着李昭亮颤声道:“他……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怀州兵败的事,都是他的错,跟老夫无关。”
寇准看向李昭亮,道:“你又作何解释?”
李昭亮双手捧起信件,“臣有丁谓亲笔信为证!”
寇准让人取来了李昭亮手里的信件,阅览了一遍以后,目光阴沉的道:“此事事关重大,老臣奏请官家,就在这登闻鼓前,审清此案。”
赵祯点头道:“可!”
“设堂!”
随着寇准一声令下,立马有宦官去搬来了审案所用的一切。
同时,又给百官设了座椅,请他们坐下,一起审理此案。
寇准并没有驱赶百姓,而是留下了百姓观审。
审案所用一切准备妥当以后。
寇准请赵祯居上,他居左,大宗正赵元俨居右。
百官分别坐在两侧。
等所有人坐定以后,赵祯宣了一句。
“开审!”
寇准开口,一脸威严的道:“李昭亮,起来说话。”
李昭亮颤颤巍巍起身。
寇准质问道:“你既然要状告参知政事丁谓,你当清楚,诬告一位参知政事,得担多大罪过。”
“臣知晓。”
“既然你知晓轻重,那老夫就不再多言。一旦查明你是诬告,就别怪老夫心狠。”
“不怪!”
“那好,你既然要状告丁谓,那就把丁谓所犯的罪行经过,一一说来。”
“中书舍人?”
“下官在!”
“详细记录在案!”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