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见不得钱。只要看到钱,什么气都消了,我今年卖菜存了一万块,准备三十晚上当红包发给大姑,关丽到时候肯定高兴,那两口子也会重归于好。
此刻,见黄明忧伤成这样,宋轻云忍不住吟诗一首:“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刚念完,心中却是后悔。这不是讽刺黄二娃是闺中怨妇吗?
得罪人了。
好在黄明没听懂。
宋轻云故意道:“黄明,那三千块我已经入了公帐,准备开年后用在维修烧纸的那个小砖塔,算是你的捐款。到时候会公示的,算是你对祖宗的孝敬,以后还打牌吗?”
黄明有气无力:“戒了,以后再打牌,不劳你们动手,我先把右手五根手指剁了。”
关丽因为三钱块过年钱的事跟他大吵大闹也就罢了,主要是看过梅咏一家人麻将的打法之后,他的灵魂受到了极大震撼。
突然觉得赌博这种事其实就是拼智商,人家把麻将当成数学题在做,当成奥数比赛,你拿什么和人比?
没有人会喜欢数学的。
宋轻云吃过饭,睡了个午觉,就开车去了大队,把蔬菜种子买了,交给老黄两口子。
黄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上一段就叹上一口气。
他生性好动,难得如此安静。
晚饭太后在陈建国家吃的,没到老黄这里来,估计是怕和宋轻云见面又因为梅咏的事闹得不快。
陈建国用手机给宋轻云发过来一段视频,留言说:“阿姨和梅家人又在扎金花了,今天的声音很大,已经让隔壁邻居听到了。宋书记,是我的责任,你批评我吧!”
宋轻云点开视频一看,陈建国家二楼灯火通明,闹哄哄的,太后爽朗的笑声传来,震得手机屏幕都要碎了。
老娘这是在和我对着干啊!她就是个人来疯,你越是不许做的事她干得越上劲。
宋轻云备感无力,忍不住长太息以掩涕。
“哎!”院子里也有人在长叹。
宋轻云定睛看去,是杜里美。
老头披着羽绒服正在看月亮。
宋轻云没好气:“我在叹气你也在叹,瞎凑什么热闹?”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宋轻云:“文青什么的最讨厌了。”
杜里美叹息什么宋轻云心知肚明。
他说漏了嘴,让罗南晓得了狼子野心,直接将其扫地出门。
老杜本以为自己把妹经验丰富,要对付一个农妇还不手到擒来,不外是脸皮要厚,嘴巴要甜。
却不想这次踢到铁板了,无论他如何死缠烂打,人家都是一通痛哭,然后把他赶了出去。
连续几次,看罗南意志坚定绝不谅解的样子,杜里美的情场经验完全用不上,这才感到大事不妙。
他今天喝了点酒,叹息着对宋轻云道:“小宋书记,我的情况你心照,现在是没退路了。”
宋轻云:“呵呵。”你总算不吹牛皮了,可等酒一醒就难说了。
“别呵呵,你这笑声太侮辱人。”
“早点睡吧,我也愁,别烦我。”
黄明、宋轻云、杜里美都在叹息,各人都在烦恼。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太后气冲冲进院了,气冲冲喊:“老杜,把你房间让给我,我搬过来住了。陈建国那边,我打死也不去。”
说罢就闯进杜里美的屋,砰一声把门摔上,霸占了杜老板房间。
杜里美:“你抢了我屋,我睡哪里?这晚上冷得厉害,会冻死人的。”
宋轻云:“你不是在看月亮吗,看看就不冷了。”
杜里美:“要不要大家一起看?”
宋轻云不理睬他,到杜里美房前敲了敲门:“妈,究竟怎么了,你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