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互看一眼,随后梁汉柏深吸一口气,看着冯氏,说:
“大大娘,今年我们家事儿多,我爹走不开,我也走不开。至于我大姐那边,我们二房是爱莫能助了。”
跟齐妙认字、学成语,“爱莫能助”他会。而且,还学会了不少别的成语。
转年进学堂,肯定能跟上进度,再努努力,估计能成为尖子。
冯氏听到这话“呵呵……”冷笑,嘲弄的瞅着梁汉柏,语重心长的道:
“我说是三小儿,你还能做得了你爹的主儿?你在这儿说啥什么能助,你爹都没发话,你嘚瑟个什么劲儿。”
“我……”梁汉柏被怼的有些语塞。一肚子的话,可对方是大大娘,他不能说的太过。
至少不能像她这么粗俗。
齐妙瞅着自大的冯氏,轻笑一下,摇摇头道:
“行啊,那你去找我爹跟我二大爷,看看他们去不去呗。反正我告诉你,我不去、柏儿也不去,谁爱去谁去。”
说着,拉着梁汉柏去架子那边帮忙。
冯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品过来,看着齐妙把木头的样子,冷“哼”一声,说:
“你爱去不去,你爹去了你还不得跟着去。哦,以为白让你们去呢,你们一去,那边好吃好喝供着,还给你们回礼,当谁不知道呢!”
“既然如此,大嫂,我梁安今儿把话撂这儿,我们一家谁都不去,省的你女婿在给我们做饭吃。”
轰——
梁安清冷的声音传来,顿时让冯氏傻X了。
她本以为自己过来,两个小叔子肯定会给面子,没想到……
心里不爽,可仍就得赔笑着走过去,然后笑呵呵地说:
“哎呀三弟,刚才是嫂子口无遮拦,你别跟嫂子一样的,啊!我进你们梁家可二十多年了,你说咱们这不是……”
“大嫂,你进梁家多少年,都跟我和老三没关系。”
梁庐放下手里的木锯,瞅着冯氏平静的说道:
“你是梁家的大儿媳,孝顺公婆、照顾梁家是你应该的。别以为你白照顾了,老宅那些东西、家底儿,最后都归你们大房,我们两家不要,你还想怎么的?”
“要不……咱们重新核计核计,我跟老三把孝敬拿回来,从此以后不给了?!”
轰轰——
冯氏没想到事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家底儿、孝敬方面。
如今家里能过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二房、三房的功劳。
老宅的家底儿,大家都知道已经没了。被王家“坑回去”八十两银子,剩下的那些根本不够啥。
去年开始他们两家秋收的时候就给粮食,隔三差五老人家闹病,这边都过去看、还给抓药。
若真是不给了,那他们……
冯氏心里害怕了。
可她越害怕,越能作。
直接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拍着大腿,扯嗓子开嚎——
“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两个小叔子欺负我啊,我不能……呃……”
后面的话,全都哽在嗓子处,说不出来。
静了,这下安静了。
齐妙瞅着收回手的梁汉柏,竖起大拇指,挑眉道:
“柏儿功夫真的不错啊!这点穴法,巴巴的。”
冯氏能动,但就是嘴巴不能说,被梁汉柏点了哑穴。
气呼呼的起身,急匆匆就要把梁庐兄弟俩干的活给毁了,可梁安直接扬起木方子,朝她就比划。
这一下子,吓得冯氏直接落荒而逃。
嗓子不能出音儿,不过看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吓哭了。
梁安对人一向和善,可若是真惹到他,他也绝对不惯着。
不过齐妙相信,刚才亲爹肯定不是想打冯氏,八成也就吓唬吓唬她。
梁安把手里的木方子放在架子上,梁庐继续拿木锯做活儿。看着一旁的两个孩子,出声说道:
“回屋吧,外面多冷,你们俩回去练字去。”
齐妙怯弱的看着梁安,可是人家专心致志的干活儿,根本不瞅她。
小妮子无语,只得拉着梁汉柏回了闺房。
这事儿说起来是她大意了。
那日独孤寒走后,她就应该过来跟父亲坦白,可寻思他不会怪自己,也就没当回事儿。
白天练字,然后一天三顿饭在正房,接着就回去写《齐家医书》。
等她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八了。
那天家里熬腊八粥,母亲去魏氏家要些芸豆,她跟梁安说话的时候,才发现人家生气、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