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东哥说,那钱与其放在我这儿不把握,倒不如放在她那来的安全。”梁桂芳幽怨的看着曹氏,强忍着哭意,道,“三婶儿,你知道吗?她竟然跟东哥说,我这个人不把握。”
“啊?”曹氏惊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道,“不能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她亲侄女,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能。她出嫁的时候,在老宅的厨房放了黑伤草。你说她能不能?”
轰——
梁桂芳这话说完,曹氏跟齐妙纷纷对视,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反转。
曹氏以前或许不知道什么是黑伤草,可自打齐妙那次在厨房发现以后,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如今梁桂芳都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齐妙脱鞋上炕,给自己倒了杯茶,瞅着梁桂芳也没有说话。
梁桂芳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有把东西取了出来,拧着眉头,怨怼的继续说:
“三婶儿,你可能都不知道。大姑每年都会过来,然后去厨房换新的黑伤草。今年因为她来不了,所以着急的一个劲儿在柴房嘟囔、自言自语。”
“柴房?”
曹氏跟齐妙都是惊呼。
梁桂芳看着她们母女俩,点点头,“嗯”了一声,道:
“是,柴房。大姑父知道那事儿之后,就把大姑关进了柴房。我也是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声音很小,而且他们家……也不会有人去柴房。”
曹氏听到这个解释,好一会儿都没吱声。齐妙想了一下,试探性的说:
“那这事儿得跟爷奶那边说啊。不管怎么得,这东西得拿出来,万一……”
“没什么可万一的。我就是不知道在哪儿,如果我知道,我会替她换。”梁桂芳说到这儿,眼睛里迸出了浓浓的恨意。
很显然,她恨她的双亲。
能给他们三房送果匣,老宅那边只是普通的东西,就看出来这个梁桂芳打的是什么主意。
曹氏是个聪明人,看着梁桂芳想了一下,说:
“芳姐儿,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父母。那东西……其实……”
“其实三婶儿不用劝我。当我们大家都知道东哥打人的时候,我爹娘根本就没说退婚的话。反而还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抠出些银子。”
“那会儿我真的是想死。可我不能那么做,我得替自己报仇。当时,只有兰姐儿说过退婚。可我爹呢?三婶儿,妙儿都知道劝我缓两年再要孩子,可是我娘竟然……”
“心伤了,说再多也就没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至少我心里能舒服一些。我娘都那么大岁数了,肯定不能再让她有孩子。一旦有了,生的时候都有危险。”
女人凑到一起,无非就是说孩子、家庭之类的事情。梁桂芳显然跟曹氏谈得来,什么话都能说。
齐妙再旁听着,脑子里不停琢磨黑伤草的事情。
说起来梁敏如那么做是为什么呢!
贪图家里家产?可她是个女的,出了门子以后梁家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她的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
当所有的事情揭发那一天,齐妙真的觉得人心叵测……
初二的午饭,自然是在老宅那边吃的。由于有新姑爷的缘故,王氏虽然面色不好,但也啥话都没说。
饭桌上,梁桂芳仿佛是曹氏的女儿,不停地给她夹菜,嘘寒问暖。
根本不顾身旁的亲娘冯氏。
这样的态度,除了让冯氏意外,还有一个人,十分的不爽。
那就是老姑——梁敏霞。
新亲第一年回来过年,拿的东西不老少,可都是些肉、酒这些常见的东西。
满心欢喜以为能拿些布料回来,没想到不仅没有,而且连块布角都没见到。
再看梁桂兰跟梁桂香身上穿的。
一个蓝底儿碎花,一个桃红色夹袄。
哪一个都比她强,这心里更是不愿意了。
瞅着给曹氏夹菜的梁桂芳,小声抻哆着说:
“三嫂又不是没长手,不会自己夹吗?”
本来很安静的屋子,突然梁敏霞这话一说出来,多少有些尴尬。
梁宿友在屋里,狠狠地咳嗽了一声,梁敏霞忙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梁桂芳轻笑,夹了块鸡肉放在梁桂兰的碟子里,随口说道:
“老姑这话说得,三婶儿离肘子、鸡肉远,我帮着夹一些不也正常嘛。下次我主意,不会在老姑面前摆弄筷子了。”
梁敏霞听到后来,终于听出了她的意思,不过碍于父亲一早的提醒,只能强忍着憋火。
齐妙见状,不怕死的夹了面前的凉拌酸菜,故意大声地说:
“老姑,这酸菜离你远,我给您夹点儿。您就不用生气了,我跟芳姐儿都是侄女,她给我娘夹,我给老姑夹。”
梁桂芳秒懂的瞅着齐妙,得意的瞟了一下梁敏霞,说:
“还是妙儿妹子懂事儿。过年就十六毛岁、生辰该及笄了,真快啊!三婶儿,您想给妙儿妹子找啥样的?”
曹氏听了这话,仔细琢磨了一下,说:
“不着急,我想留她两年。这孩子被我跟她爹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