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云周死活不承认呢,而且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事情的主谋是她,她不能赌这一把。
她要的是万全之策。
所以云珠才会三缄其口,没有将云周给说出来的。
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难道还顾忌兄妹之情,这不是开玩笑吗?
在她眼里,兄妹之情连个屁都不如。
而且说兄妹,也唯有大皇兄和她才是兄妹,旁的人都不算。
隔了母亲的肚皮,自然是什么都不算的,历来这夺嫡之争,死了多少人啊。
不都是兄弟姐妹吗?
云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所以云珠从一开始就是要算计云周,而且是要算计到底,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云周身上去的。
昨天,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让云周上当的障眼法。
今天才是主题。
昨夜云珠提出的那个要求,也只是让云周失去理智,并且相信她是真的可以担下罪责的。
然后引了云周今夜过来,让永安帝抓个现行罢了。
因为昨天云珠也不是很确定云周会不会来,所以也就没有引了永安帝来,今夜是十分确定的,直接让云里把永安帝给引来了,就在暗处等候,并且好生听一听他们的对话。
也的确是很精彩的吧。
她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现在永安帝所有的火气都在云周身上了,而她作为一个帮凶,并且只是为了争风吃醋弄出点事端的小帮凶,应该就高枕无忧了吧。
云珠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父皇,您也不要太责怪二皇兄了,其实也怪我,我也是恨沈卿瞳,所以才会帮着二皇兄做这件事的,我当时也没想到二皇兄是这样的算计,也是昨日二皇兄来找我,说要我独自承担这罪责,说可以什么条件都答应我,今夜却又来找我,逼着我,非得要我提一个要求,然后独自承担这罪责,父皇,儿臣心里委屈啊。”云珠说着,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云珠是惯会做戏的,而此番这件事,她也真的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认为永安帝为了沈卿瞳,将她禁足,心中着实不忿。
所以哭起来,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珠珠。”永安帝看着云珠委屈至此,倒是也觉得是应该的,原来也不是全是云珠的错。
可他们却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云珠身上了。
“好了,珠珠,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永安帝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珠,亲自将云珠给扶起来了。
云珠仍旧是满面泪痕,却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周,:“二皇兄,我知道,你也不是存心的,咱们这次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若不是你提醒我,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呀,我当时只是想着不想让沈卿瞳和楚睿在一起,而父皇又喜欢沈卿瞳,我才会答应你的,可是却没想到昨日你说的那些话,你这是至父皇于不义啊,沈侯爷是父皇的肱股之臣,若是为了沈卿瞳与父皇生分了,这可怎么好啊?”云珠叹着气说道,虽然明着为劝慰,可是实则根本就是落井下石,给原本就盛怒的永安帝添了几把柴火。
让这把火烧的更加旺盛了。
云周恨得牙痒痒,抬起头,满脸愤恨的看着云珠,:“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你竟然如此算计我,你不得好死!”云周忍不住吼道。
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怒火了,纵然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说了这话,也只能让大家都对他厌恶,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尤其是看到云珠得意洋洋的脸,他就受不了。
“逆子!”永安帝气的一脚就踹在了云周身上,直接把跪在地上的云周踹翻在地了。
“当着朕的面儿都敢如此放肆,竟然敢威胁你四皇妹,你当真不知所谓,你四皇妹都知道错了,并且对朕认错了,你还不知错吗?你四皇妹年纪小,而且一个女孩子,因为争风吃醋,犯了错,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是个什么心思,简直就是其心可诛,朕一直都将你当做最疼爱的儿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永安帝狠狠的质问道。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没有这样的心思,这一切都是四皇妹胡说的,儿臣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绝没有想要算计父皇的心思啊。”云周连连喊冤。
虽然刚才一脚被永安帝踢到了胸口,也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可云周到底也不敢喊疼,只是跪在地上喊冤。
“你冤枉,你哪里冤枉了,谁冤枉你了,你自己说,你为何要算计朕和瞳姐儿,你说,朕给你机会了,你说个清楚啊!”永安帝质问道。
四公主是为了吃楚睿的醋,而且也觉得永安帝喜欢沈卿瞳,当然,她小女孩任性,做的出格一些,倒是也没什么。
可这云周呢,一个皇子,去管父皇的事情,这不是吃撑着了吗?
而且如此大费周折,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父皇,儿臣也是觉得您喜欢沈卿瞳,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想要父皇开心的。”云周连忙说道。
只是这样的说辞,却真的不足以取信于人啊,除非永安帝疯了,否则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父皇,你别听二皇弟狡辩了,他就是想要挑拨父皇和沈侯爷还有楚世子之间的关系,想要拉拢二人,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云里在一旁帮腔,然后满脸鄙视的看着云周。
云里此刻的心里倒是真的痛快,能让云周这般的吃瘪,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还是妹妹有办法。
他以前还总是瞧不上妹妹来,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妹妹有办法啊。
以后也真得听母妃和妹妹话,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了。
“云里,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这些年,你祸害了多少宫女,和好人家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贵妃替你周旋,你以为父皇会不知道吗?”云周也毫不客气的掀了云里的老底。
“是,我承认,我在女色上是没有节制,我也承认,我有的地方不如你,可是我却没有你这么不孝,连父皇都去算计,你可知道,沈侯爷这么多年了,对父皇忠心耿耿,又是父皇的肱股之臣,你就这般的算计父皇和沈侯爷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是何居心啊,难不成你有谋逆的心思?”云里说着,更是满脸的恐惧侄之色。
云周听了这话,差点就要气疯了,张贵妃这母子三人,简直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简直是想要了他的性命啊。
“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儿臣是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吧。”云周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是错的。
有些时候,不在乎证据多少,只在乎这父皇心里到底是不是相信了,可很明显,现在看来,父皇心里已经相信了云珠和云里的话了。
果然永安帝听到云里的话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他刚要说话的时候,蒋直却进来说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永安帝听到德妃来了,脸色也并没有缓和多少,这个时候,德妃来,自然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不是为了旁的。
永安帝此刻对云里自然满满的都是厌恶,当然也迁怒了德妃身上了。
“朕不想见她,让她滚回自己的宫里去吧。”永安帝毫不客气的说道。
云周一开始听到德妃来了,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了,毕竟自己的母妃来了,肯定也是会帮着自己的,现在的局面也就不是一边倒了,张贵妃虽然没开口,可是却也是满脸愤恨的看着自己,云周也注意到,不是站贵妃不想开口,而是张贵妃一直在看云珠的脸色,云珠没让她开口说话。
云周算是看明白了,这张贵妃母子三人,现在就是以云珠为首了。
母子二人完全都是听云珠的调配了。
他也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听母妃的话。
若是听了母妃的话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陛下,德妃娘娘说只是来说几句话,说完就走的。”蒋直再一次进言道。
因为早年间,德妃对蒋直有些恩惠,所以导致蒋直对德妃的事情,也格外的上心,所以才会帮着德妃说话。
“算了,叫他进来吧。”经过蒋直的提醒,这永安帝也觉得自己这样对待德妃,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自然也就让德妃进来了。
德妃来的很快。
一进门,就直接跪下来请罪,:“陛下,都是臣妾教子无方,才让周儿做出这等荒唐悖逆的事情来,请陛下重责,云周如此忤逆不孝,陛下就将他贬黜出京吧。”德妃直接跪在地上说道。
此言一出,云周直接愣住了,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因为他是真的没想到德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将他贬黜出京,这是多重的惩罚啊。
一旦贬黜出京,他还有什么资格在争夺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呢?
他就只能做一个在封地的荣养的皇子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太残忍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他自己亲母妃的口中说出来的,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母妃来是帮着自己说好话,帮着自己求情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母妃来竟然是落井下石的。
难道母妃是怕自己连累了她吗?
难道在这种关键时刻,做母妃的都可以抛弃自己的儿子吗?
云周真的是有些糊涂了。、
“母妃,你疯了吗?”云周直接叫喊着问道。
“你闭嘴!”德妃看着叫嚷的云周,站起身来,并且上前挥手就给了云周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云周给打懵了。
“你这个孽子,本宫打的就是你,陛下对你期望过高,宠爱有加,你竟然如此糊涂,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来,你虽然是本宫亲生的,可本宫也不容你至此,本宫首先是陛下的妃嫔,才是你的母妃,你做错了事,本宫自然是要和陛下站在一起的,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就对你手下留情,你真是枉费本宫这些年来对你的教诲,陛下是君,咱们都臣,若是对君上不忠,那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德妃义正言辞的说道,完全是一脸的大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模样。
此言一出,不单单是惊愕住了云周,众人皆是一惊。
连永安帝,张贵妃,四公主,大皇子,都是被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做母亲的哪里就会摒弃自己的孩子啊。
她们都以为德妃是来给云周求情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德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一来,倒是让永安帝不得不对德妃另眼相看了。
毕竟德妃完全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为了他,连亲生儿子也没有包庇,对他绝对是一片真心了。
想到这里,永安帝看向德妃的眸光也温和了好多。
“你疯了,你真疯了,你就为了这,就要摒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云周还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德妃对他的抛弃。
“糊涂东西,本宫这是在教你,你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依着你犯下的大错,将你贬黜出京都是宽恕了。就应当将你贬为庶人!”德妃好不留情面的说道。
“好了,德妃,虽说云周犯了大错,可也不至于要废黜他皇子的身份,就像你说的贬黜出京就可以了,原本朕想着将他们几个皇子开府封王的,既然云周犯了错,那将将他册封为荣郡王,然后赐封江州为封地,十日后启程到赶往封地,无诏不得回京!”永安帝直接说道。
荣郡王,云周的心都凉了,照理说,皇子封王,郡王已经是最低等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是能位列亲王,仅次于太子之下的位分呢,可现在,竟然成了一个郡王。
这落差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江州在南边,并且还不是南州比价富庶的州府,他这算是被远远的贬黜了,成了一个落魄郡王了吧,并且十日后就要离开盛京,足以证明这父皇可是厌恶自己到极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