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信的叫声更加惨烈,声音嘶哑,要死要活,天旋地转。
拆了他全身的骨头还不算,陈浩又拿起知府衙门的一根杀威棒,叮叮当当打了他不到一百棍子。
这一百棍子完全是抵偿沈三挨的鞭子,全身被打得没一块好地方,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旁边的几个知府跟知县一瞅不好,立刻纷纷下跪,苦苦哀求:“陈大人别打了,别打了!信王被您打死,我们吃罪不起啊!目前正是用人之际,您杀了他,皇上会怪罪的……。”
也就是陈浩,别人谁敢动张士信一指头?
就算张士诚在这儿,恐怕也不会怪罪,反而会教训弟弟。
陈浩也担心弄出人命,指着他的鼻子道:“张士信你给我听着,沈三是我弟弟,以后在江浙的地盘上,你敢动他一指头,老子必定对你千里追杀!谁的面子也不看……。”
张士信是很想求饶的,可被打得吐血了,根本喊不出声。
嘴巴蠕丨动几下,他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然后,陈浩吩咐几个衙役:“把你们的主子抬进去疗伤,还有,安排几个衙役,把我兄弟抬上车,找大夫医治!快点!!”
那些官根本不敢怠慢,立刻把张士信抬走了。
其实他只是皮外伤,骨头没断,陈浩也就帮他把骨头移位了而已。休息一两个月就好。
沈三同样被人抬走了,上去马车被送到医馆去医治。
他醒过来以后,看到陈浩眼泪又下来了,只是喊声:“哥……。”
陈浩说:“兄弟,我帮你讨回公道了,张士信被我收拾了!你放心,他抽了你多少鞭子,我就打了他多少棍子,他至少要卧床三个月才能站起来。”
沈三说:“哥,他们逼我……交出宝藏的秘密。”
陈浩说:“我知道,不怕,不怕,走,咱回家……。”
等到沈三的伤好一点,他就带着他回到了南浔。
进去南浔的老宅子,眼前的情景不堪入目。
刚刚盖起来才一年多的房子,竟然被张士信的人一把火烧成了瓦砾。
跟四周的人一打听,他们才知道玉妮走了,去往山西。
于是,陈浩只好把沈三带回到马家村,在哪儿为他养伤。
张士信被打的消息不几天就传了出去,传到了杭州。
张士诚在杭州听到弟弟挨打,是陈浩亲手揍的,赶紧带兵来看望他。
病床上,张士信拉着哥哥的手说:“哥,陈浩打我,你带人去收拾他,为我报仇!咱跟他翻脸!”
哪知道张士诚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住嘴!败家的玩意,就知道惹祸!”
“我……咋了嘛?”张士信捂着脸问,想不到陈浩打他,亲哥也打他。
“你咋了自己应该清楚,别说陈浩,我都想揍你。瞧瞧你这些年都干了点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鱼肉百姓!老张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的江山是自己打下来的,但却是被你跟士德败掉的。
你们俩让我失去了民心,得不到援助,真是报应,报应啊!!”
张士诚仰天长叹,此刻才感到了后悔。
陈浩说得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自己一心为民,天天为老百姓做好事,深受爱戴,怎么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上次牛塘沽一战,那些老百姓还在粮食里下药,专门放耗子药毒杀官兵,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亡羊补牢还不算晚,是时候醒醒了,是时候整顿官场了,也是时候整顿吏治了。
必须要把民心收回来,要不然下次还会失败。
再失败就会成为阶下囚,说不定被朱重八腰斩于市!!
于是,张士诚干脆住在平江不走了,把这儿当作了暂时的都城。
他开始减税,一心为民,鼓励生产,也鼓励人口的发展。
他一边调兵严防长江北岸的朱重八大军侵袭,一边做起了开明的君主。
他让人种植水稻,小麦,还不断征兵,赏罚严明。
那些当兵的平时练兵,遇到收割跟播种,就和老百姓一起下田。
只要军民拧成一股绳,失去的疆土最终会收复回来。
这一年,张士诚占领的地盘是早些年东吴的领土,所以他的兵被人称为吴兵。
他自己也不再称朕了,而是自称吴王。
因此,当时的两淮跟江浙有两个吴王,一个是朱重八,一个就是张士诚。
朱重八的吴王是韩林儿封的,而张士诚的吴王官位是自封的。
元至正二十五年的冬天,朱重八彻底收复了长江北面张士诚所有的疆土,把他赶回了江南。
而他此刻正在雄姿英发。
张士诚一败,丢下的几十万人马大多数都归了他,加上陈友谅从前的旧部还有当初郭子兴的残部,综合起来,他的人马已经有百万之众,麾下百姓不下千万。
淮南和淮北,山东南部跟河南南部,再加上广西跟湖南湖北,他的地盘已经占据了小半个中原。
只要他打个哈欠,不管北边的大元还是南边的张士诚,都会浑身打哆嗦。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没有骄傲,反而潮起了更大的心愿。
他要养精蓄锐,准备下一场战争,彻底打败老张,把整个东吴吞掉。
然后挥师北上,直捣元大都,做个千古一帝。
他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