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残阳消融在江面上。
夜幕降临,天上乌云沉沉,可能是酆都城里的鬼气太重,连天上的月亮也害怕的藏了起来,耳畔只听得渡船的发动机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船舱里没有灯,黑咕隆咚的一团,只有船头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照明灯。
蜡烛静静燃烧着,烛火在晚风里轻轻晃动。
我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掌心窝起来护住烛火,挡住吹来的风。
这个姿势保持久了,双手又酸又痛,真他娘的累。
四周挂着的铜铃叮叮当当的响着,搞得我心慌意乱,船舱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渡船渐行渐远,不知道是不是入夜的原因,我感到一丝丝凉意。
刚开始只有一点点,到后来越来越冷,坐在对面的王保长竟忍不住打起了冷颤,还能看见从他嘴里呵出的冷空气。
王保长使劲搓着手:“真他娘的怪了,怎么会这么冷呢?”
现在已是春夏交替的季节,按理说,气温不可能有这么低。
唯一的解释是,阴气!
我扭头看向船舱外面,就看见一大团一大团氤氲的阴气,在江面上翻涌,从四面八方朝着渡船笼罩而来。
“好重的阴气啊!”王保长脱口说道。
王保长话一出口,我的心里便咯噔了一下,糟糕!徐伯刚才告诫过我们,乘船途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说话的。
但是,王保长却把徐伯的叮嘱抛之脑后,忘到爪哇国去了。
就在这时候,忽觉手中的蜡烛有异,我赶紧低头一看,就在我低下头的一瞬间,我赫然发现,那团烛火竟然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风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很多的人在身边窃窃私语。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一双眼睛都被映成了幽绿色。
铃铛声越来越激烈,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宛如金戈铁马。
诡异的烛火摇晃得非常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徐伯交代过,乘船途中烛火一定不能熄灭,否则我就会——死!
我不知道徐伯这话是真的还是吓唬我的,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用手拼命护着烛火,努力不让烛火熄灭,很快就累得满头大汗。
这个时候,渡船差不多已经行驶到江面中央,但却缓缓停了下来。
王保长扯着嗓子问徐伯:“哎,这船怎么停啦?”
徐伯脸色铁青的走出驾驶舱,对我们吼道:“不是让你们不要说话吗,赶紧烧纸!快!”
王保长不满的嘟囔道:“凶什么凶!”
我拉了王保长一把,让他不要再说话了,然后提着一刀黄纸,快步来到甲板上。
按照徐伯的吩咐,我赶紧烧了一刀黄纸。
徐伯说:“把剩下的一刀也烧了!”
王保长提着剩下的那刀黄纸走上甲板,很快也把第三刀黄纸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