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抬下去。”刘四女叹口气:“来横的不行,别说人家会打。就算是不会打,我们也不能还手。他打我们就大宋律,我们打他那叫造反。你还有什么馊主意?”
“恩!”刘三眼睛一转道:“他既然想当官,我们就让他当……”
欧阳看着跪在堂下互相漫骂的两人,一个是卖豆腐的,一个是打烂豆腐的。这已经是下午第三伙。欧阳当然也知道是刘四女派过来捣乱的人。这些事倒也算是知县管的事,但这些事上不了刑律,而且很繁琐。刘四女家大业大,合法或者非法圈地养的长工就有百多人,东郊外八成以上农田都是这家伙的。
这一手太极,让欧阳感觉有点麻烦。人家多的是人,轮流过来骚扰,可以将自己所有工作时间填满。有案又不能不接,否则就被对方抓到了把柄。按正常当然没问题,随便让一个衙役处理就行。但是关键就是自己现在身边没人。
这边正想着,外面又有人击鼓。先将豆腐拉到一边,听这对争吵的,原告的郊外田埂被挖坏,水全流到被告田里,但被告否认是自己挖的。
堂下两对人吵闹,欧平在欧阳耳边道:“少爷,这不是个办法?”
“恩!”欧阳一拍惊堂木道:“别吵了。你打坏了人家豆腐,判你赔偿所有损失。卖豆腐的,你打了他两拳,现在打豆腐的可以打卖豆腐的两拳。如果打轻了,本县就告你一个滋扰公堂之罪。打!”
欧平一边道:“滋扰公堂,杖二十。”捏拳头,可是不能让少爷再动手,早上打完人,少爷全身发疼。别以为打人者就好受。
于是卖豆腐的狠狠被揍了两拳。欧阳很满意道:“你们可以走了。你们这两个挖田埂的……”
俩田埂忙道:“我们和解了。”丫的,他们述说的案情中,原告把被告娘子的衣服撕破,按照这位大人的规矩,就是允许被告将原告的衣服也撕破。这么吃亏的事,原告才不干。
“很好,退下吧。”欧阳见两伙人退下对欧平道:“咱们不能这么等三天后招人,谁知道他们会搞什么花样出来。你快马下乡,拿了榜文招募。”
欧平为难道:“少爷,我这一走,这边就剩你一个人。”
“怕什么,你少爷我一个人踏过龙潭虎穴。”欧阳交代:“眼睛放亮点,太老实和太不老实的都别要。”
“是!我明天下午之前一定回来。”
“去吧!”欧阳刷刷几笔写了几个大字。出了公堂,关门朝门上一贴,找珍娘聊天去鸟。
欧阳一走,看热闹的就上去观看,只见门上贴着:下班!有事明日请早。要说这些看热闹的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几乎全城人都在看两边打擂台。起初大家都觉着新知县肯定斗不过刘府,还可能会想着巴结刘府。好让刘家女人在皇帝面前吹吹风。但没想到这新知县才几天就占得上风。人们现在才想起一句话,民不与官斗。
王家酒楼的伙计就不太清楚珍娘为什么对知县这么殷勤,珍娘反倒对他们教育道:“你们觉着刘家能赢?刘家现在不是和知县斗,刘家可是和朝廷斗。刘家得势圈地占田就罢了,还想把持县政。他们要聪明的话,就当个土财主还可以保身。要是不聪明,哪天刘家女儿失宠,后果就不堪设想。官字两张口,说你黑,你就白不了。”三十多岁的珍娘行行色色的人物看多了。看人家苏家,州里有人,但对大家还是客客气气。老老实实贩卖官盐,二十年了在阳平屹立不倒不说,家业更加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