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泆泊压下心头的怅然,收回手臂,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你要留在医馆里吗?”
穆颜姝摇了摇头,“不了,中午要去宫里用饭。”
妘泆泊倒是没什么意外,眼底月华流淌,“皇上最近好像常常召你入宫,这么想想,我好想还没跟乾帝一起用过饭,看来,我也要多往宫里递递牌子才是了。”
穆颜姝想着宫里那两人在饭桌上,各种插刀互怼放冷箭的模样,若是再加上一个妘泆泊,可就更热闹了。
就在这个时候,常继春带着四个药童走了进来。
那四个药童抬着一只巨大的红木箱子,箱子被锁的严严实实,从那四名药童的脚步上看,就知道,那箱子必定十分沉重。
还不等穆颜姝询问,常继春便主动开了口,说的十分详细。
“主子,这是几个汉子送过来的,说是一位朋友送给您的贺礼,那几人就是寻常的庄稼汉子,收了人家的钱,只负责送礼,其他的一概不知,放了这箱子,他们就走了,老奴想着,就算将人拦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便自作主张,暂且把箱子留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的献上了一把金灿灿的钥匙。
“这是箱子的钥匙,其中一名汉子留下来的,主子,要不老奴将箱子打开来,给您瞧瞧?”
常继春会有此提议,自然不是好奇箱子里的东西,而是忠心护主,生怕箱子里的东西,对穆颜姝有所不利。
谁知穆颜姝的回答却是出乎了众人的预料,“不必了,放入库房吧。”
就在箱子被抬进来的时候,穆颜姝便已经用天眼扫视过了。
那箱子中放的,乃是一株翡翠竹子摆件,那摆件通体的水头都是玻璃种的正阳绿,翠色欲滴,竹子更是如同随风起舞,动感十足,许许如真,这般功力,这般手笔,世上唯有一人!
裴雪烬,他果然没死!
不过,他死不死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常继春怔了怔,自是不会违背穆颜姝的意思,当即躬身应道,“是。”
眼见常继春指挥着四名药童,将箱子抬下去,妘泆泊才笃定的开了口,“怀安,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对吗?”
穆颜姝实话实说,“对。”
妘泆泊笑了笑,“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穆颜姝点了点头,“的确无关紧要。”
“那就好。”妘泆泊并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你应该已经听说过四族聚会了吧?”
穆颜姝点了点头,“听过了。”
穆冠卿作为西凌的新任国君,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妘泆泊对此,自是毫不意外,“我知道你跟神医谷有恩怨,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形,但我知道,神医谷与你已经是不死不休,对吗?”
对于这个问题,穆颜姝回的干净利落,“对。”
妘泆泊微微颌首,清辉落落的眉眼,多了几分凝重,“神医谷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到盛京城了,他们很可能会在四族聚会期间对你动手,你一定要小心,早做准备。”
感受到妘泆泊的关切,穆颜姝的声音染了温度,“我知道。”
妘泆泊眼底蕴满了温柔,“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穆颜姝勾了勾唇角,“多谢,不过阿霄会帮我安排妥当,妘世子看戏就是。”
妘泆泊闻言,眼底的月华滞了滞,片刻之后,才笑意流淌,“说的也是。”
他都差点忘了,他已经是个局外人了。
或许这就是报应,以前,他不愿沾染是非,自以为超脱天下,将人间百态,当成一幕幕大戏,而现在,他想下场,都没机会了。
与此同时,医馆大门前,一辆用月白色的素红罗为缎面儿的马车,驶过医馆,在大门外放缓了速度。
这辆精致华美的马车上坐的,正是傅仙瑶和她的贴身婢女月香。
透过车窗,傅仙瑶看着怀安医馆典雅大气的大门,艳丽的眉眼染了几分冷意,“如果我记得没错,这片地段应该是妘家的地方吧?”
“大小姐的记性,自然是不错的。”
月香低眉顺眼的颌首,恰到好处的笑道,“听说那穆颜姝仗着会些医术,便攀附妘少主,毛遂自荐为他医治,想来妘少主也是不想欠穆颜姝的人情,这才会用这些身外之物作为答谢,不过是区区一家医馆,大小姐切勿放在心上。”
傅仙瑶不屑的冷笑出声,“你懂什么,穆颜姝是想要用医馆吸引爹爹,甚至是神医谷的注意,可惜啊,爹爹被母亲绊住了,注定是看不到了,而我也不会让她得逞,这家医馆她注定开不下去!”
月香瞬间心领神会,“大小姐说的是,待大小姐到了妘王府,穆颜姝的医馆自然是开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