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四爷犹自不踏实,“爷将王府侍卫,还有刀二剑三他们都留给你,能用就用,别省着。”
“嗯。”穆颜姝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潼阳关那边还有不少先前跟着你的老人,别耽误了,快去吧。”
凌四爷往穆颜姝的颈窝里钻了钻,深吸了一口气,“你送我。”
穆颜姝梳理着凌四爷的柔韧顺滑的墨发,眼底划过了一闪而逝的宠溺,“那是自然。”
于是乎,两人回了战王府之后,便改换车马,带着众人,直奔城门。
两人最近一直形影不离,蜜里调油,眼见离别在即,凌四爷真是哪儿哪儿都不舒坦,说句矫情的话,这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念了!
两人腻腻歪歪了半晌,当然了,主要是凌四爷一个人在腻歪,然后又叮嘱了一大堆,内容堪比老太太的裹脚布,眼瞅着太阳都开始往下走了,穆颜姝都不耐烦了,凌四爷这才不情不愿的住了口。
展开斗篷,扬空一挥,将穆颜姝圈入怀中,来了一记热辣辣的深吻。
虽然凌四爷用斗篷将众人的目光隔得严严实实,可大家眼珠子又不瞎,自然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周围被塞了半晌狗粮的将士,面对这一波虐心的攻势,不是抬头看天,就是垂首望地,反正他们不看!
终于——凌四爷走了。
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穆颜姝回首看向了盛京城的方向。
那里热闹,繁华,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已然是火药遍地,一触即发。
今日的事,的确没有什么破绽,穆颜姝虽然直觉有些不对,可事实摆在那里,她还不至于因为区区一个不成形的怀疑,去违背自己的原则,畏首畏尾,阻拦自家男人的脚步。
虽然风雨将至,可只要自己稳当,自然是任尔东西南北风。
待看凌四爷的人马没了踪影,穆颜姝便带人回了战王府。
随着静贵妃出事,凌四爷离开,这盛京城的气氛愈发不同寻常了。
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什么,继凌四离开,六皇子凌文希进宫探望静贵妃之后,便拜别了承帝,赶往了乾州。
倒是五皇子凌文昊,因为静贵妃出事,留了下来。
当然了,五皇子也不是擅自留下的,而是当面跟承帝请示了一番,凌文昊毕竟是静贵妃的儿子,若是为了避嫌,就这般走了,反倒是落人话柄,哪怕是承帝,恐怕都会对这样的皇子寒了心。
当然了,凌文昊也没有得寸进尺,只说多留几日,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承帝自是没有什么不允的。
两日后,静贵妃一案获得重大突破,经查证,她的确是为人所害,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蒋贵人。
偌大的后宫,一个贵人并不出彩,可这蒋贵人却不一般。
原因无他,蒋贵人原名蒋依依,乃是大将军府蒋家的旁系血脉,其父蒋山正是蒋老将军的直系属下,手握禁卫军,严格说起来,算是承帝的心腹,要不然,以蒋依依的姿容,是断断不可能入承帝法眼的。
承帝对蒋依依一向不喜,眼见人证物证俱全,登时震怒,命人前去抓人搜宫。
结果,却意外在蒋依依的宫中,发现了她跟家人的通信,信中的愤懑不满之情,跃然纸上,在她床下上锁的柜子里,还锁着两个扎了针的布偶,一个贴着静贵妃的生辰八字,另外一个什么都没有,却穿了明黄色的龙袍!
这两个布偶的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了。
蒋依依设计谋害贵妃,又用巫蛊之术诅咒贵妃和皇上,这等罪行若是坐实了,往重里判,完全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好在蒋老将军进宫求情,加之蒋山这些年功勋卓著,承帝这才网开一面,没有立马定罪,而是将蒋依依和蒋山暂时收监,稍后再行审问。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蒋山的兵权自然是保不住了,连带着大将军府都受到了影响,被罚闭门三月。
虽然一切未有定论,可看承帝的态度就知道,蒋山恐怕是翻不了身了,连大将军府似乎都岌岌可危。
到了此时此刻,蒋山如何,他们已经不关心了,他们更关心的是蒋山空出来的位子!
禁卫将军,统领盛京十二府骁骑卫兵,负责守卫京师,乃是重中之重。
这样的职位,自然不可一日无人,哪怕按照承帝的意思,只是暂代,也让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开口举荐。
不过,还不等他们张开嘴,承帝便一锤定音了!
承帝选的乃是十二府中左卫府的朗将,名为郑远桥。
一些人对于承帝的选择,开始没回过神来,不少老人却是瞬间了然。
这郑远桥乃是静贵妃的表弟,当年大将军郑伯年,跟蒋老将军的威望不相上下,只不过后来郑伯年战死,郑家衰落,可就因为这样,承帝对郑家多了亏欠,少了猜忌,静贵妃才能扶摇直上。
郑远桥资质平平,可这些年亦没有错漏,办事谨慎,加之静贵妃这次受了委屈,承帝会选择他,倒也让旁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么看来,承帝似乎是早就有心削弱大将军府的力量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替换的人选,具体如何,恐怕就要看接下来的审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