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做事从不后悔,可对你,我后悔的事不止一件,现在又添了一件。”他摇了摇头,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反而满是复杂,“早知今日,我绝对不会送出那些药材。”
没错!
他刚刚心脏揪紧,并不是因为兴奋,不是因为喜悦,而是紧张,甚至是不安!
于妘泆泊来说,医生和病人,是他跟穆颜姝之间,一种独有的,专属的羁绊。
就因为这样,他才迟迟没跟穆颜姝见面,因为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施针了,他不愿这么快结束。
只是,他没想到,现在穆颜姝居然说,可以根治他!
若是放在半年之前,他可能是开怀的,激荡的,可是现在,他竟是没有一分喜悦,他并不想结束这份羁绊,哪怕是用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为代价。
感受到妘泆泊眼底的复杂和深情,穆颜姝不躲不闪,直视他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认真道,“就算是没有那些药材,我也会竭尽全力治好你,不光因为你是我的病人,还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的病人有很多,朋友却只有几个。”
于她而言,朋友比病人更加珍贵。
妘泆泊完全不需要舍本逐末,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妘泆泊自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他只不过想抓住所有与她有关的联系罢了,他不过是想借着每次看病,见到她,多看她几眼罢了。
可她身为朋友和医生的一片好意,他能够拒绝吗?
自然是不能的。
妘泆泊投降般的抬了抬手,眼底藏满了宠溺和温柔。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当从命。”妘泆泊万分配合道,“要我怎么做?”
穆颜姝唇角放缓了几分,“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便是,到时候,我让人捎口信过去。”
妘泆泊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既然确定了治疗方案,穆颜姝这次并没有给妘泆泊施针,而是将大概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
这次治疗,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她自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与此同时,皇宫正中心的议政殿内。
承帝的龙案上,摆了三张烫金滚玉的礼单和两封书信,看着礼单上流水般的珍宝,承帝的眉心越蹙越紧,最后狠狠的将礼单甩到了桌面上,其中一张礼单由于惯性,甚至甩了出去,直接砸到了奉茶上来的文德礼面前。
“荒唐!”
文德礼登时端着茶杯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承帝看着文德礼谦卑的姿态,这才怒火稍霁,抬手道,“不关你的事儿,起来吧。”
“是。”文德礼将礼单捡起,双手俸给了承帝,随后,将茶盏奉上,“皇上喝口茶,消消气儿吧。”
承帝接过茶杯,眸光却是不离那三份礼单。
“老四成个亲而已,其他三国居然送了这么多珍宝,尤其是东吴和南元,居然写信过来,申请军队入境,说是要护送贺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冷笑出声,放下茶杯,将东吴和南元的请柬递给了过去,“文德礼,你看看这两份礼单。”
文德礼一惊,诚惶诚恐的躬身道,“哎呦,老奴不敢!”
承帝沉声道,“这是朕让你看的,你看便是。”
“老奴……遵命。”文德礼小心翼翼的接过礼单,定睛看去,眸光忍不住越睁越大。
将文德礼的反应尽收眼底,承帝敲击着桌面道,“看出什么没有啊?”
文德礼压下心惊,稍显斟酌道,“回皇上,这礼单……着实丰厚啊。”
承帝眼底满是阴翳,似感似叹道,“是啊,太丰厚了,就连朕的万寿节,都不曾收到这等丰厚的礼单,看来老四在这九州四国的声望,远在朕之上啊。”
文德礼心下一颤,不由躬身道,“战王殿下骁勇善战,其他四国自是忌惮不已,想要除之而后快,若是送些珍宝,便能达到目的,想来他们是绝不会吝啬的。”
承帝闻言,眼珠子眯了眯,其间隐有寒芒,“文德礼,没想到你对这军国大事,了解的倒是不少啊。”
文德礼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回的太过急切,说的太过露骨,有指责君臣离心,承帝小肚鸡肠之嫌,他登时面露惊恐,跪倒在地。
“奴才失言,奴才不是有心的,奴才知罪,还望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文德礼一边说着一边抽自己的嘴巴。
每一下都用心全身的力气,不过三五巴掌,唇角已然是见了血迹。
眼见文德礼的脸快速肿胀起来,承帝胸中的怒火不禁消散了几分,待文德礼唇角的鲜血滴落在衣衫之上,这才开口道,“行了,有些话只能说一遍,若是再犯,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明白了吗?”
文德礼登时以头抢地,“奴才明白,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承帝将礼单丢在一边,起身道,“朕去看看静贵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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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今天家里停电了,传的晚了一些,亲们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