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文德礼声音都尖细了,那名小太监似是被吓到了,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文德礼登时大怒,“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去,快去快去啊!”
“是是!”那名小太监拔腿跑了。
文德礼刚想回议政殿,就听一个沉厚慑人的声音懒洋洋的传了过来,“文公公好大的威风啊。”
听到这个声音,文德礼登时一个激灵,头都没抬,转身便弯腰行礼,“奴才给四皇子请安。”
没办法,谁让四皇子战绩太辉煌,想想之前的刘公公,杨公公,徐公公,在宫里都是风光一时,位高权重,结果去军营传个旨,不是残了废了,就是病了虚了,反正全都完了,只有先前的段公公逃过一劫。
文德礼一向谨小慎微,对凌四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凌四挥了挥手,看了眼议政殿的殿门,不冷不热道,“起来吧,怎么,这么急着找太医,父皇病了?”
“皇上龙体康健的很,是……定文侯。”
凌四长眉微挑,“定文侯林文渊?他在里边?什么情况?”
文德礼闻言,不由面露难色:里面的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这位爷不是一般人,反正皇上过会儿召见,这位爷肯定也会知情,倒不如他现在卖个好了。
思及此,文德礼当下三言两句,跟凌四交代了。
他说的没那么详细,不过凌四融会贯通之下,自然就清楚了。
定文侯林文渊是谁啊,当朝太师,两朝元老,学识渊博,忠君爱国,就是有一点,刚正不阿,还固执,不过人家辈分摆在那儿,承帝也得敬着几分。
就算没有凌四,人家一大早上过来了,承帝也是要见的。
这位老侯爷也的确有要事禀报,因为近些年大旱,老侯爷对农业颇为上心,他的一个弟子对农业种植颇有研究,眼见恩师关注,愈发将重心转到了这上面,实地考察,夜以继日的研究,还真弄出了一些成果。
就是把一些肥沃的山地改造成良田,跟现代的梯田有些类似。
林文渊远见卓识,一听自家弟子的成果,自是如获至宝,当即进宫,想要让承帝将弟子放入工部,并且赋予实权,再让户部配合,开始尝试山地改造。
这件事利国利民,是好事儿,可问题是一旦实行,必然投入不小,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承帝执政时间虽然不短,但开始各门各部都是先皇的人,直到现在承帝才算是慢慢独揽大权,尤其是工部和户部,最近承帝刚刚把自己的人提拔上去,转眼就让出来,承帝自然是不愿意的,就找了借口搪塞。
林文渊当然不接受,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事,哪能拖延,一来二去,这位老侯爷就激动了,眼见着脸就红了,一声质问之后,直接就撅过去了。
承帝登时懵逼了!
发现人面如金纸,怎都叫不醒之后,那郁闷就别提了。
像定文侯这种伤不得,骂不得,只能供着的老古董,承帝是巴不得人早死,可问题是,这人不能在皇宫出事儿,更不能在他的议政殿出事儿!
自从十几年前的,谢家被诛了九族之后,那些老牌世家,就极度不满,定文侯又是文人表率,桃李遍天下,若是这位手里没有一星半点兵权的老侯爷都在他这儿出了意外,那这朝堂的震荡可就大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在民间的圣名必定一落千丈,这可不是承帝乐见了。
承帝当即取消了今日的早朝,宣了自己御用的张御医过来,给定文侯诊治,可惜结果相当不乐观,张御医也束手无策,承帝听了,脑仁都是疼的。
要知道,定文侯晕厥之前,两人还在争吵,要是人真这么没了,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承帝焦灼之下,直接命令整个太医院即可前来,这才有了之前文德礼传旨的一幕。
凌四听完,唇角溢出了几丝幸灾乐祸的笑意,“难得啊,父皇也有背锅的时候,爷进去瞧瞧。”
话落,提脚就进去了。
文德礼吓得拂尘差点没掉了,“四皇子!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