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璟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你倒是做好了准备。”
“那是。”文灵睁大了眼睛,“我可是齐国唯一的公主!”
宇文璟笑了笑,但是笑容里面也有些复杂的情绪。
文灵:“何时派兵支援晋国?”
宇文璟轻声道,“时机到了,晋国自然会来人。”
“边地情况如何?外公他们可还好?”
宇文璟沉默了片刻,“边地一直在互相试探,缅甸的铁骑并不简单,齐国要保持兵力,准备支援晋国又要防备吐谷浑突袭,所以只守不攻。”
简单来说,就很被动。
缅甸也能占据一地,常年内战能到如今还不被吞没,也是有些本事的。
文灵耸了耸鼻尖,“皇兄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去益郡看外公的时候吗?”
宇文璟顿了一顿,“嗯……”
文灵低下头自顾自道,“有一天我们和娘亲去寺里上香,回来的时候娘把脸拉的老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娘,娘也没说。我缠了娘好久,过了很久,有一天娘才无意中说漏了嘴,说那寺里的灵验的方丈说,我会远嫁,所以娘才闷闷不乐。”
宇文璟眯着眼睛回想。
“我那时候知道真相了,我还跟娘说,别信那秃驴的话!我可是齐国公主,我想嫁谁嫁谁,想留下就留下,谁能让我远嫁啊!”文灵扬起了小脖子,说话的时候自带三分得意。
宇文璟沉重的心情似乎被治愈了些许,忍不住揉了揉文灵的头,“事实如此。”
谁知文灵下一刻就闷闷道,“可是皇兄,真到了这一天,我竟然觉得,我一点儿都不抗拒。”
宇文璟皱眉,心底有些怄火。
文灵抬头看了一眼,眨眼道,“我不是说爹娘不好,皇兄不好!只是……”
“想出去?”
“嗯!”文灵重重点头。
宇文璟猜到了。
说实话,皇家只有两个子嗣,确实是单薄了。
而且齐国治国一向和平,又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和平了,所以文灵总觉得缺少了那么一点什么,所以她上一次才会犯那样的错误。
说完之后,文灵又道,“皇兄,别告诉娘亲好吗?”
却见宇文璟的脸骤然严肃,“长安,我们是亲人,作为亲人,永远也不会愿意看着对方牺牲,看着对方涉险,若是不是非要到了那一步,齐国都不会让你去牺牲。”
侍卫和太监都跟的远远的。
宇文璟身明黄色的蟒袍,身形颀长,背影宽阔如山稳重,文灵翻过年十五却还没有正式及笄,个子娇小,站在宇文璟身边就跟矮个子豆芽一样。
兄妹二人的身影,在皇宫的窄道里被拉的老长。
二人病没有再说话,似乎多说的已经没有了意义。
宇文璟将文灵送回了她自己的长明轩,然后才回到东宫。
一路心思繁杂。
直到看见东宫外挂着的玄灯,文颖站在宫门口,披着绒毛披风,搓着眼皮,看见他的时候原本带着困倦之意的眼眸顿时一亮,“回来了?”
“我不是说了,今日要晚些,让你早些睡?”宇文璟皱紧了眉头。
“娘说了,熬夜处理政务是会养成习惯的,我在门口等你,你就知道下一次不能这么晚了。”
“等了多久?”宇文璟的手在文颖温凉的小脸上探了探。
“没多久,你出了御书房,我估摸着路程快到了才出来的。”文颖就着宇文璟的手在他手上蹭了蹭。
东宫灯落,娇吟声起,在空中饶了许久才歇下。
三月,晋国终于传来了消息。
晋国的大皇子带兵出征,一脸拿下了杨国的三道防线,直攻禹城。
如今晋国的二皇子已经带着禹城的城主令来往齐国的路上,欲以赠送禹城为条件,正式请求与齐国结盟同时向齐国借兵。
禹城,乃是杨国的国都。
临于杨晋齐之间,禹城虽然不算富庶,但是地势却极好,原本就是杨国的一道天然防线,在这里行兵布阵,进可攻退可守,多年之前,魏国还未分裂之前,齐国与魏国交战时,魏国就靠着禹城玉关的一线天,死守边防,未让齐国攻破。
如果仅仅是结盟,大可不比那禹城,但是晋国拿出禹城的这块地界,便可证明晋国的目的并不仅仅是结盟。
文灵听到顾浔要来的消息,眨了眨眼,眉头拧巴的和干掉的豆腐皮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