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山镇到歙县要走上半个时辰。
“等明日,一会儿还要去钱庄换些铜币拿回去。去歙县的话,少不得明晚要在歙县歇一夜,今日我们先回去,明日和巧儿阿郎说一声才是。”
阿文点头。
子鱼转过头想了想,外头对老人家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就是……”老人家扬眉正准备说出口,面色突然变得悻悻然道,“我姓翁。”
哎,当年名震江湖,人称盗神的翁鸿,归隐多年只怕别人早已忘记,这称号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翁前辈,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子鱼扬了扬笑,对绯玉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绯玉出门目送二人离开后,转过头看着老人道,“三爹爹方才的话,似乎话中有话。”
翁鸿转过头,将孩子抱给绯玉,“宁玉,这江湖看起来和朝堂无关,实则又息息相关,哪里有江湖能真正的远离朝堂。”
绯玉不解,还想再问,翁鸿只是好以颜色的挑眉道,“万事皆不简单,不过我隐世多年,插手这些江湖外事,外面是好是坏与我无关,莫要问我。”
回即墨村的路上,子鱼的眉心突突的跳着。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子鱼道。
阿文沉眸,“你怀疑那顾知县为了草草结了人贩子的案子,所以捉了你的侍卫,强行给他们按上了罪名。”
“嗯。”子鱼点头,“绯玉说那三个人已经招了,可是这世上还有一法子为屈打成招。”
“明日我们先去看看。”阿文皱了皱眉头。
回到即墨村,阿文先去盐地看了看,盐田的进度倒是有些慢,原本以为两三日便可,现在看样子至少也得四五日了。
眼看天也要黑了,阿郎便对几人道了收工,明日再继续。
几人围在了饭桌上,子鱼对几人说了明日她和阿文要前往歙县的事情,可能事情得耽误两三日,让阿郎好好照顾巧儿,她会留些银子在家。
晚上的时候子鱼将原本自己穿过来的衣衫拿了出来,原本准备拿去当铺当掉,因为发生的事情都有些突然,当掉了钗子,这衣衫反而留下了,当时剪的时候她就有注意着,现在缝补缝补,还能穿,至少看上去不会发现这衣衫双袖下有剪开的痕迹。
“明日你准备穿这个?”阿文问。
“嗯。”这身衣衫料子并非是这里所能用的料子,“我想着,明日若是真的确认那三个人贩子是我家里的侍卫,我总得接他们回来,少不得要暴露身份,我穿着粗衣粗布会少一些信服力。到时候,你不要随我去县衙,在外头等我便好。”
她还有一个身份,当真是年子鱼。
当初爹娘接她去了宁兴,宁兴有不少百姓认识她,但是因为她只是与离开益郡时的模样有些相似,看起来也不似双十年华的少女,所以大家猜测爹爹和娘亲找了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以作心里安慰。所以她就以老南阳王义女的身份,陪伴在爹娘身侧,老南阳王亲自赐姓。
尽管大家都猜测她就是年韵,但是谁都没有问出口,毕竟平定叛军,她的哥哥功劳最大,看在这些的份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她可以暴露,但是他却不能。
愣神的时候,一只大掌攥住了她的手,“我见不得人?”
子鱼抬眸。
阿文皱眉,“你一个人去衙门我不放心。”
“你就在外面等我,我若是暴露身份,那知县就弄不死我,否则我爹娘肯定和他没完!”子鱼说的理直气壮,那气势简直让阿文都觉得天下无他,唯她独大!
不过她的坚持也让阿文看出来了,她不会让他和她一起示众人前。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
第二天早上子鱼抱好了衣衫,想了想还是先去了关山镇找绯玉,在白玉楼内找房间换了衣衫,找绯玉借了两样首饰勉强糊弄过关。绯玉给了子鱼一匹马,子鱼也没客气,拽过阿文上马,直接去歙县。阿文微微顺了顺手,就发现自己还是会骑马的,子鱼坐在马前,想到了那一次五马坡上他接她回家的时候。
歙县也算是个小县城,外面有士兵把手。
县城不大,可该有的也都有。
二人在城门口下了马,士兵敷衍的问了两句就放了行,正是正午时分,子鱼和阿文连饭也没来得及吃。问了歙县的县牢,得知县牢和县衙并不在一处,子鱼便先想着去县牢里探探。
歙县的县牢外,有两名士兵在把守。
见二人靠近,冰冷的铁刀挡在了二人面前。
“牢房重地,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