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声音都远去,落入一条暗巷之中,两个人才停下,把阿矩身上的绳索解了,其中一人一笑,说道:“怎么?想寻死?”
阿矩羞愧的施了个礼,“多谢二位答救。”
“别谢我们,”两个人收好绳索,说道:“谢王爷和王妃去。”
阿矩的心头一热,恭敬道:“是。”
容溪和冷亦修并没有回王府,相反,他们还在雪瑶郡主的院中那颗树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谁会想得到跑了一个人,还有两个留在这里?
一院子的人被突然出现的两条绳索惊得愣了愣,明明看着就要被射上的人,突然就那么平空消失了。
雪瑶郡主的神色更冷,一甩袖子说道:“还不快追?”
那些守卫不敢怠慢,急忙出了院子,兵分几路去追了。
雪瑶郡主站在廊下,袖子下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的身子感觉极凉,像是滚落在冬日的雪地里冰块上,心中只来来回回的想着阿矩的最后那几句话,那些话无一不在告诉她一个结果,那便是,达克列已经死了。
虽然她心中知道达克列已经是凶多吉少,而冷亦维也向她暗示过,但是,其实在她的心里仍旧存着一个渺茫的念头,只希望那些都只是传言,都不是真的,对于冷亦维,她并不相信多少,她只是想利用他找到达克列的下落。
而今,阿矩,这个她曾经认识的人,在那个小镇中平时沉默少言的男子,亲口告诉了她,这无异于在她的那个小小如微弱火烛般的念头上,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
容溪看着她的样子,微眯着眼睛,看不出眼中的神情,冷亦修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怎么,你不忍心了?”
容溪看着他一笑,“不忍心?她对阿矩怎么不会不忍心?她的心中太过偏执,这样的人往往容易精神分裂,过分的刺激不但不会让她神智清明,反而会让情况更糟。”
“什么叫……精神分裂?”冷亦修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呃,就是……”容溪想着如何解释,那边冷亦修已经自行明白了一些,“是不是就是说一种人的思想和意识上的疾病,行为和正常人更容易出现偏差之类的?”
容溪连连点头说道:“宁王殿下果然聪明。”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这种奇怪的……听起来匪夷所思的病症的?”冷亦修疑惑的问道。
“呃……”容溪有些头痛,“这个嘛,你忘了,我是有名的修公子嘛,医术甲天下,自然什么都知道一些的。”说罢,她岔开话题说道:“眼前还是不要再刺激这个雪瑶郡主的好,让她自己冷静下来,比现在下去冒然告诉她更好。”
冷亦修勾唇一笑,“好吧,既然医术甲天下的修公子开了口,那我就自然遵命,那么现在,请问修公子,是不是该回家休息了?好像又很晚了。”
“好吧,”容溪点了点头,古人的时间计算还真是要命,若是回到现社会,这个时间,都市里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呢,现在的古代人恐怕是已经快要睡醒一觉了吧?
两个人起身离去,留下鸡飞狗跳的齐王府不管了。
容秋看到那只香料盒子,心便一凉,她眼圈一红,说道:“王爷,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容溪说……这是她经常用的香料,妾身也闻过了,的确是她身上的平时的味道,可谁知道……”
她的声音哽咽,未等冷亦维发问,便自己委委屈屈的道来,只想着能够挽回冷亦维的一点同情心爱护心,“王爷,妾身办砸了差事,妾身也很后悔、自责……”
她说着,抬手压了压眼角,晶莹的泪珠将落未落,样子楚楚可怜,而在她抬手的瞬间,宽大的睡裙袖子滑落,露出雪白的小手臂和精致的手腕,而那手腕之上,赫然还有两道深深的伤痕。
容秋似乎并没有察觉,而是趁着擦泪的功夫,微微侧首,抽泣了一声,而在她侧着的功夫,脖子上的伤痕也露出出来。
深红的伤痕映着雪白的肌肤,在这烛光下愈发的触目惊心,容秋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她就是想让冷亦维知道,自己受了委屈,那个什么郡主已经找过了自己的麻烦,自己怎么说也是这齐王府受宠的夫人,如今被人欺负了,这不是往齐王的脸上抹黑吗?
冷亦维的目光一缩,他是何许人,刹那间便明白了容秋的用意,他并没有像容秋所期待的那样,安慰她、保护她、为她主持公道,相反的,在心里涌起鄙视和不满。
在冷亦维的眼里,容秋的心思和计谋远远不如容溪,可偏偏在这些小女子的心思上,在与家中那些女子争宠的恶心上,那些心计施展的无比厉害,这让他心里的怒火又腾了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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