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大片的草地,跨过两条溪流,又翻过了数不清的小土包,徐震寒只觉得自己的腿发软,眼发花,但是他的头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一刻不敢停留,脚步踉跄着向前奔,脚下的尘土飞扬,落了满身,素爱干净的他,却没有顾得拍一下。
终于,一片金黄色的树林远远在望。
戴娇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岸上的众人转过身去,四周除了潺潺水声,依旧寂静无声,越是这种沉默,越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丫环试了几次才帮她把袖子穿好,时间良久,总算是把衣服穿好。
池水一响,温泉池中的男子转过身走上岸来。
戴娇有些不敢看,她无法相信,无法说服自己,那个男人……自己光着身子抱了的男人,居然不是冷亦修。
但是,她必须要知道,究竟是谁。
抬眼望去,那男子也是一身的风华,水珠从他的身上滚落,如晨间的露珠顺着花瓣滴落,细腰,长腿,紧致流畅的线条,似神笔勾勒。
她的呼吸微微停了停,随即一颗心松了松。
那男子转过头来,迎着她的目光,声音冷冷的问道:“戴小姐,这就是你身为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素养吗?”
一句话,说得众人脸上都有羞愧之色,虽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便是都忍不住想要把戴娇塞进地缝里去。
戴娇也羞愧难当,她调开目光,垂下头,手指狠狠的扭在一起,指尖苍白无血色,她垂着头,心中打着算盘。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冷亦修,但是风姿也不错,何况也是一个王爷,听说也是明宵国炙手可热的皇子,最近风头正健,而且……还没有王妃。
似乎……也算是一个好的出路。
想到此,她的心反而定了定。
郝连紫泽把衣服穿好,看着背着身的众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诸位,有谁可以来为本王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冷亦维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悲痛之色,仿佛正是在为宁王府的现状而痛心惋惜,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嫂,小弟……实在是无法开口。”
“别呀,”容溪一笑,笑意温婉,语气中却透出几分森然,“怎么齐王刚才还在高声说我宁王府如何如何,现在便又无法开口了?还是继续着刚才的不要脸的节奏下去,好好跟本王妃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她的话中带着刺,冷亦维自然听得出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桃花眼一挑,也轻声笑了起来,“三嫂是不是误会了?刚才小弟可是在向父皇求情呢。”
“求情?”容溪悠悠叹了一口气,“不知……我宁王府做了什么错事,要劳烦齐王向父皇求情?或者说……你能确定的确是我宁王府有错在先?”
冷亦维心中冷笑,却也生出几分敬佩,心尖又似乎被一个只小手抓了抓,如果……是容秋遇到这种事情的话,那个蠢女人一定会气得尖叫吧?而容溪却是镇定自若,稳扎稳打,虽然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但是单凭这份镇定便是最让人觉得特别。
“好了,”皇帝有些不耐烦,简直就是百爪挠心,他实在没有心情听这些争吵,只想弄清楚里面的蓝淑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把她拎到面前来,好好的问问她,究竟为什么选择那么一个侍卫,原本以为她是一个清高有傲气的女子,如今看来,倒真是错看了她。
皇帝烦躁的一摆手,“不要再做这些口舌之争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人押出来,一问便知。”
皇帝一说这话,容溪的脸上有些错愕,英王妃的眉头一跳,郝连蓓儿则开口直接问道:“什么人?”
冷亦维看着众人的神色,把那些翻涌的喜悦压在心底,他叹气摇了摇头。
苏公公垂首道:“小公主,这事儿……您还是不要问了,或者……请移驾它处也可。”
“这是在赶我走呐。”郝连蓓儿嘴一嘟,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走,我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冷亦维心中暗笑,你不走最好,倒可以仔细的看看,这宁王府究竟是怎么出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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