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么不对?冷亦修微微冷笑,若然这个男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断然拒绝人家的接济,那么这样说的话还算勉强说得过去,可是,现在有了功名,再提这些,居心何在?
“你要脸不要脸?”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手中还拖着一个中年女人,他的脸上带着怒气,眼睛里怒意翻滚,直逼中年男人。
“我就是想让大家评评礼!”中年男人抹了抹汗,声音朗朗道。
“评礼?”年轻男人讥诮的一笑,“你跑到大街上让别人评什么礼?你对我娘心怀不轨,还敢让别人评礼?你不要脸,什么事都往外说,我娘还要脸呢,我还要脸呢!”
“大胆!王爷面前不得放肆!”走在冷亦修轿前的侍卫冷声喝道。
年轻男人急忙跪下,对冷亦修施礼道:“草民失态,还请王爷见谅!实是在这小老儿言辞中冲撞了草民的母亲,草民虽然不过是个举人,母年也步入中年,但是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何等重要?所以,草民一时气愤,失了礼数。”
他的一番说话得慷慨激昂,让周围的一些人不住的点头。
“时刻注意保护着母亲的名声,是个孝子啊……”
“是啊,看着相貌,也是一表人才,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才啊。”
“这富户还真是……不知羞耻,这种事情还好意思当街言说?真是羞愧死人!”
“就是,这样一说,让那女人怎么活?”
“可怜哟……好容易熬到儿子长大成人,又中了举人,现在又出了这种事!”
中年男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色涨得通红,慢慢又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却不再说话。
冷亦修转眼看着那个中年女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质地,但是贵在干净整洁,头发挽成一个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玉钗,眉目清秀,倒不失为一个端庄的女人,只是一直垂着头,不停的抹着眼泪,多了几分哀怨之色。
“嘿!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道清亮的女声,犹如水锅里掉入了一热油,“哧啦”一声溅了开来。
众人闻声望去,一道嫩绿色的影子飞了进来,她的小辫子一甩,七彩的头绳在众人眼前一晃,还没有看清楚有几种颜色便又闪了过去,“唰”的眼前一亮,这姑娘拔出腰间的小弯刀耍了两个刀花。
冷亦修一见这个绿色的影子就觉得头有些痛,想起昨天晚上她那惊悚的一句,本能的想要走,但是,却又走不得。
“你是什么人?”年轻书生上前一步,怒目而视,只是他的目光在触及郝连蓓儿那鲜亮逼人的容貌时,不由得愣了愣,再看到她刀鞘上的宝石,还有那双镶嵌着宝石的小靴子,语气不由得缓和了许多,“这位姑娘,请问你……”
“哼,”郝连蓓儿根本不买他的帐,冷冷的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看他,对着冷亦修一笑,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诸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众人觉得这姑娘甚是可爱,除了刚才的那句话很无礼之外,还没有等众人表态,郝连蓓儿又加了一句道:“我可是宁王殿下的人噢……”
哗!众人齐齐的把目光对准了冷亦修,各种目光纠缠在一起,兴奋的、激动的、好奇的、疑惑的……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瞬间把他网在了视线中间。
冷亦修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尽管心中气得要死,他见惯了万众瞩目,习惯了万丈荣光,眼下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个丫头的表达方式太让人接受不了。
“宁王殿下,不如今天就让我来为您断一断这案子可好?”郝连蓓儿的目光闪烁如灵动,睫毛似小鸟快乐的翅膀,小脸上笑意淡淡,望向冷亦修。
冷亦修当然不愿意,且不说这合规矩,就是郝连蓓儿这样敏感的身份也不适合做这种事,可是偏偏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那书生上前道:“姑娘,如果你想要指责在下的娘亲,那么就不必了,在下愿意替母亲承担一切。”
书生说得恳切,目光闪闪,眼角竟然有些微微的晶莹湿意,他站在日光里,披一身光辉,周围的人竟然有的低低叫了一声“好!”
冷亦修的目光却猛然一冷,光芒闪过,如冬日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着亮而冷的光,他抿着嘴唇,心中冷笑森然。
郝连蓓儿听着书生的话,看着他大义凛然的“孝顺”模样,昂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