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位单眼皮女子比傅忆娇更耐看。仔细打量她,陈君寻忽然发现以前的审美观原来都是错误的,所有的双眼皮原来都是赘疣,都多了一层不必要的重复。
这位女子的眼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鼻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嘴皮微薄,嘴不算小,却只觉得稍微大了一点点,超过鼻翼三分之一的宽度,可是,因为那张漂亮的长方形脸的掩护,又有柳叶秀眉的修长呼应,存在又是那么合理,那么恰到好处。而那隐形酒窝,左右各有两个,一大一小,圆形相切,只有说话时才肯露出来,分明温柔的陷阱。
她的皮肤白皙且充满水分,又因水分的饱满而愈显弹性,不用触碰,就已触电。最美在她侧眸观物的时候,本是十分合理的黑白眼珠的比例,因为明澈的扩张,水晶的翻转,在单眼皮的括弧里,给人的选择,不知道是该填写嗔怒呢还是填写撒娇。
单眼皮的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将它忽略,然后尽情欣赏眸子里的纯粹。陈君寻就被傅忆娇这对眸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女子的所有的美丽,都经过她这单纯的弧线慢慢向四周扩展,越看越有韵味,越看就越想看。
青春妙龄时的那种美,经过多年的沉淀,一旦从可望变成可及,闻起来就会更为浓烈。现在,这女人就在陈君寻身下,近在咫尺,多少年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眼看就要上演了。
陈君寻难掩激动,喷薄的气浪,打到傅忆娇的脸上,有些紧迫,有些不均匀,有些仓促,又有些慌乱与狼狈。
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强大的气浪让傅忆娇感到一种可怕的威胁。
忽然,傅忆娇睁开俊眸,花容失色。“不要!别这样!”慌乱之中,她看见了森林中的那条双头幼蟒,那个荒诞美梦里绊倒她的绞杀榕裸根所化的怪物,隐隐约约,那条双头幼蟒在向她的双胞胎孩子袁重和袁哲慢慢靠近。
“我不是你的女人,不能这样做,君寻,下辈子吧,下辈子等我嫁给你再说。”说这话,傅忆娇意识到她必须为孩子恪守名节,因而挣扎着想要爬来。
陈君寻兴致正浓,一见傅忆娇如此反常,感觉十分意外,又无法降减身上热度,急迫而又柔热地问道:“你怎么了,忆娇?做了,你不就是我的女人了吗?我爱你,忆娇,爱得丢掉了尊严,答应我吧。”说着,他真的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狗。
傅忆娇努力避闪雄浑的气浪,可是,那个男人的喘息却是那么强大,就像临近攻城前的大兵压境,越来越厚重,越来越紧迫。
傅忆娇的表情极度痛苦,连连摇头,说道:“对不起君寻,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做个坏女人,不想对不住孩子。何况,我公公明天还要去省城做手术。这个时候,我背叛家庭做这种事情,多不道德呀。我也知道你非常非常爱我,想要我,我谢你,可是,咱们真的不能这样做。就算你饶恕我一次,放过我,好吗?恪守你的承诺,约法三章的诺言。求你。”
说完,傅忆娇爽当放弃抵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陈君寻抉择,放过,或者进一步侵占。
一声“求你”,陈君寻听到以后,那只倾力侵犯傅忆娇玉肌的咸猪手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随后,他的整个身躯都失去了斗志。
鱼水之欢,两情相悦,这本是彼此的默契合拍,怎么可以让他深爱的人儿乞哀告怜求他饶恕呢?
陈君寻还算怜香惜玉,少刻,他泄气皮球似地躺到傅忆娇身边,说道:“对不起,忆娇,我不该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情,特别是你家里还有事,我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傅忆娇也没把愠怒表现在脸上,只是说道:“你知错就改就好,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陈君寻疲沓沓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却是不忘狡辩:“是我错了,我改。不过,我之所以犯错,也不能全怪我一人,要怪,怎么也得怪你长得太漂亮了,哪怕你兜十分之一罪过也好。”
“滚。”傅忆娇一听,娇嗔地啐了陈君寻一口,然后又说:“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我拉起来。”说着,她就将手臂抬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她就原谅我了?凝视傅忆娇无可捉摸的表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馥郁玫瑰,枝上带刺,是让人只可嗅闻不能触碰的那种。陈君寻犹豫片刻,到底没敢再起邪念,而是爬起身来,顺妥妥地将她拉了起来。
逃出陈君寻的魔爪,短暂的学习结束,回到青屏以后,傅忆娇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家里边,袁金林已陪父亲到省府湛城去了,袁重、袁哲还在寄宿学校,更显得这里一片平静。
临走之前,袁金林将地板拖得像镜子似的,哪怕神探狄仁杰复生,也找不到白美妙一根头发。床单洗了,垃圾篓倒了,锅碗瓢盆一应整洁,俨然就是一位模范丈夫,与床上打麻将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