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马上要到嘴边的话被截住,果然是母子,弘历深知她的脾性,她颔首道:“那是自然,额涅不会逼迫你的。”
弘历站直了身子,“儿子去命纪钧拟旨,儿子告退。”他欠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长春仙馆。
太后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对福子道:“去准备一份满洲贵族适龄贵女的名单来,哀家要为皇帝择新后!”
福子欠身,“奴才这就去准备。”
太后看着手边的描金粉白瓷茶盏,“我绝不会让一个包衣奴才成为皇后,绝不会!”
弘历自然不知此刻太后的打算,他只知道,他期盼了许久的结果终于成为了真实,他命人加快脚步,恨不能马上就到天地一家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若翾拿着剪刀站在天地一家春院内,她矮下身子,不顾一地淤泥沾脏了衣角,她的面前是一丛盛开的白木槿,弘历站在大宫门处,只是看着她。
她的下颚依旧纤巧,弧度精致完美,她的长发绾起,只是戴了两支羊脂玉簪,银缃色的衣裳上以银线绣着竹叶,阳光之下,波光粼粼。
她联络朝臣之事,他自然知道,可是就是这样的人,让他不想责怪,也不知是年纪大了,心肠软了,又或者是偏心,偏心?他笑笑,就是偏心!
弘历缓缓走到若翾身边,蹲下身。
若翾才剪了两朵木槿,身边洒下一片阴影,她这才知道,是弘历来了。“万岁爷······”
弘历将那木槿簪在她鬓边,“好看。”
若翾摸摸鬓边,“万岁爷怎么突然来了?我这几日心里难受得厉害,倒忘了去问安。”
弘历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太后已经答应册立你为皇贵妃,朕心里实在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所以朕来了。翾翾,”他抚摸若翾依旧如缎般的乌发,“永?去了,便不能复生,你要向前看,明白吗?”
若翾看着弘历,他眼角已有周围,鬓边的发也掺杂了几缕银丝,“是,我明白,我会好生调养自己的身子,太医都是胡说的,万岁爷别难受。”
弘历颔首,握紧她的手。
乾隆三十年六月初十,令贵妃魏氏晋皇贵妃。
谕、奉皇太后懿旨。令贵妃敬慎柔嘉、温恭端淑。自膺册礼,内治克勷,应晋册为皇贵妃,以昭壸范,钦此。所有应行典礼,各该衙门照例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