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春细细思忖半晌,“国舅爷兄长富谦之女乃是六阿哥福晋,和硕和嘉公主嫁给了国舅爷之子福隆安,眼下主子打算如何安排?”
若翾撑着额角,怔怔地出神,“忠勇公有一女儿与永瑆年纪相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焕春颔首,“只是眼下十一阿哥还小,此事不宜着急,不若等过了年,十一阿哥年纪大些,再说不迟。”
若翾颓然长叹一声,捂上双眼,掩住此刻的疲惫。
钟粹宫东配殿内。
伊帕尔汗放下经书,双手合十于胸前,默念几句,方才睁开眼睛。
维尔见她礼拜已过,便道:“夜已经深了,主子早些休息吧。”
伊帕尔汗拢紧香色披风,望向窗外的圆月,“若是在天山之南看月亮,那月光才是皎洁,月光之下的天山壮美辽阔,不似这里的四四方方。”
维尔站在她身后,“月都是一样的,只是您的心境不同而已。”
伊帕尔汗目光冷然,一言不发。
养心殿内。
弘历翻看着阿桂呈递上来的折子,每岁八月,朝廷总会让回疆进贡一批沙枣树花供伊帕尔汗观赏之用,今岁的沙枣花迟迟不至,待看到折子才知,回疆部落因沙枣花之事闹起事端来,回疆民众不满朝廷安排,联合起来发动暴乱,阿桂派出官兵镇压,官民冲突严重。
此番小事若是不好生处置妥当,西陲又要不宁,弘历沉思良久,到底还是让阿桂全权处置此事,并言明沙枣树须得年年进贡,不得有误。
若说起此事本是朝政,奈何牵涉到了后宫中人,苾芬得到消息,一时心中怏怏不乐。
她嫌恶地看着伊帕尔汗,疾言厉色道:“因你酷爱沙枣花,眼下朝政不宁,可见你是个祸及江山的红颜祸水!”
伊帕尔汗一身纯白衣袍,傲立于翊坤宫大殿之内,她声音清冷,以回语道:“伊帕尔汗并未要求皇上如此安排,此是皇上安排。”
维尔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只得将她所言更为委婉地表达出来。
苾芬闻言,更是气不忿,“若是后宫中人个个都如你一般不懂规矩,我大清还不亡国?来人,请皇后笺表来,本宫要重重办了容嫔!”
一直坐在一旁的若翾闻言,起身道:“皇后娘娘容禀,容嫔到底是帝妃,若是就这么处置了的话,只怕惹得万岁爷不悦,倒不如请万岁爷处置,毕竟沙枣花之乱乃是朝政,后宫不干政,此事本就不该咱们后宫之人置喙。”
苾芬偏过头,瞪了若翾一眼,“贵妃这话说得轻巧,来日若是祸及江山,这个责任可不是贵妃能担当得起的,容嫔今日定要受本宫家法!”
若翾叹息一声,只得道:“大清自开国以来,日日有挨打的太监宫女、不曾有挨打的妃嫔,请皇后娘娘给容嫔留点脸面,也是给万岁爷脸面,凡事不能皆从万岁爷这里开头啊。”
苾芬将她的话放在心里颠了几个过子,只得道:“将那个小宫女拖下去,重打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