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子却十分乖觉,听到破风声响撒腿要逃,然而,它刚扬起脑袋,杜若琅的石头恰巧赶到,不偏不倚正中脑门儿。
杜若琅在溪边将兔子料理干净,然后提着被扒了皮的兔子往回走。可是刚走了没多远,忽然就听到身前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妈的,土狗这个怂包,连头狼崽子都怕,凭白弄了老子一身的污血!”
杜若琅不敢怠慢,抽身就躲在一片树丛后。只见不远的树林里走出一个精壮的黑衣人,他手里举着火把,满脸都是污血,嘴里骂骂咧咧的向着溪边而去。
杜若琅唯恐惊动黑衣人,所以就连呼吸也轻了很多。只见那黑衣人找了一个干净的水湾,然后就把身上的黑衣脱下来。
杜若琅在树丛后看得清清楚楚,那身黑衣之下是寻常的护卫服侍。那个黑衣人骂骂咧咧的将身上的污渍洗干净,月光之下,杜若琅眼尖地发现有一块古铜色的物事从他腰间掉落下来。
那黑衣人将衣服漂洗干净,然后才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了。
等那人离开之后,杜若琅小心翼翼地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她走到小溪边,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古铜色的腰牌,上面的“郑”字在清寒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杜若琅不敢怠慢,猫着腰就朝后山的竹寮而去。
到了竹寮,杜若琅将野兔递给在外放哨的冲云,自己就推门进了屋。
杜若琅将捡回的腰牌递给崔叔明看,并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崔叔明手上把玩着那块腰牌,眼眸中寒光闪动:“是郑王府的人!”
林婉城皱眉道:“郑王府?我师父与他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郑王为什么要跟我师父过不去?”
崔叔明沉默地摇头。过了半晌,他忽然问道:“师父他是是哪里人?”
林婉城摇头:“我不清楚。师父从来不肯跟我说他以前的事……对了,你不是也认识他么?”
崔叔明摇头道:“你是他的徒弟,他在你面前都不肯露底,更何况在我面前呢?”
林婉城想了想,觉得崔叔明说得有理。就只听他继续道:“你觉不觉得师父他……有些奇怪……”
杜若琅插话道:“确实有些奇怪。我虽然不认识他,但他是白华的师父。白华的医术那么了得,他肯定更胜一筹。可是医术这么精深的一个人为何要在此隐居呢?”
崔叔明点点头,接话道:“你说的不错。仙云谷虽然算得上世外桃源,但是,这里交通闭塞,环境也很恶劣,寻常人怎么会在此隐居?而且,看谷口那些厉害的瘴毒,怎么都觉得师父像是在躲避仇家。”
林婉城从前虽然也想过这些问题,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是那种穷根究底的人,所以,并没有深入思考过。
“仇家?什么仇家?”
崔叔明就沉声道:“如此看来应该是郑王了。”
林婉城赶忙摇头:“不可能。最近二十年,师父只去过一次京城,就是落红中毒那回。而且,他并未在京中久留,忙完了师兄的事就又马上离京。郑王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师父又怎么可能跟他结仇?”
崔叔明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你不觉得师父的行为有些怪异吗?如你所说,他从来不去京城,若不是为了躲避仇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杜若琅忍不住从旁道:“也未必是他跟郑王府结了仇,或许是……”她想说或许是受了林婉城的牵连,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不合适。、
崔叔明自然清楚她心中所想,摇头笑道:“有件事或许你们不知道。很早之前,郑王就派人调查过婉婉的师父。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受人所托……而且,我敢肯定,托付他的人一定认识师父!”
屋子里一时沉寂下来,根据崔叔明提供的线索,这楚玄子想必是郑王府的故交,可是,众人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清楚,楚玄子不过是一个大夫,纵使医术高强,也不至于会让郑王府有如此深仇大恨!
林婉城见事情进入僵局,不由咬着牙道:“算了,既然知道下手的是郑王,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一定会为师父报仇雪恨的!”
杜若琅赞同的点头,林婉城就接着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帮叔明解毒!”她转过头去看杜若琅,眼睛是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若琅,你知道吗?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杜若琅面上一喜,转头去看崔叔明时,却只见他脸上都是苦笑。杜若琅心中奇怪,赶忙问:“什么办法?”
林婉城道:“师父的药芦里有一味闻香落马,我们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来救治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