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看着被打的瘫软在地、披头散发的佟芷若只觉得心惊胆寒,不由将头磕的“砰砰”直响:“小人招供,小人招供!是佟六小姐给了小人一千两银子让人去烧尸的!一切都是佟六小姐做的,与小人无关啊!”
林婉城见胡彪也已经招供,不由对着佟芷若道:“佟小姐,你还有什么好说?如果不是你给王小姐下的蛊毒,你又为什么会去放火烧尸?”
佟芷若虽然胆小,但是死到临头,她害怕过了头,也就有些无所谓。她“呸”一口吐出一口鲜血:“纵使是我烧的尸,就一定能说是我下的毒吗?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没有林小姐制药做毒的本事,也比不得林小姐那样自由,整日能够在外抛头露面,我又从哪里得来的毒药?”
林婉城对她的讽刺半点也不在意,冷冷一笑:“从哪里来的解药就只能问你了!说不定就是给你银子那个人给你的毒药!”
佟芷若一皱眉:“你什么意思?什么银子?”
林婉城慢慢踱到胡彪面前,开口道:“你不过是一个庶女,哪里来的一千两银子买通胡彪呢?难道这蛊毒和银两不是一个人给你的吗?你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佟小姐还是老实招供了吧!”
蒋杰心里一凛,不由就握起拳头。佟芷柔却打定了主意,林婉城没有证据不能拿她怎样,脖子一梗,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银子是我自己存的,烧尸是害怕你们验尸时在王小姐腹内找到残存的药渣,我以酒换水的事会被曝光。”
蒋杰听佟芷若这样说,心里才慢慢安定下来。案子审到这里,便进入了死胡同:林婉城虽然能够证明王婷婷的死是由佟芷若造成,却不能证明蛊毒是她下的,更不能证明她背后之人就是蒋杰。
眼见日正中天,方航就不由道:“此案牵涉甚广、案情复杂,按照眼下的证据来看,只能证明佟芷若换药,不能证明她刻意下毒谋杀。来人啊——”
两班衙役答应一声,方航就正色道:“先将佟芷若收监,容后再审。保安堂林婉城无罪开释。退堂——”
衙役中立时就走上几人将佟芷若带了下去,林婉城历劫归来,自是一番感慨。衙前看热闹的百姓见到这件事错综复杂,凶手竟然如此狡猾,不由唏嘘。
既已退了堂,方航又缠着崔叔明多说了两句话,林婉城就当先走了出来。安兰、丝竹赶忙哭着奔上来,抱着林婉城哭得声泪俱下。林婉城将她们揽在怀里不由温声安慰。
主仆三人正在温情,却听身后传来蒋杰的声音:“恭喜林小姐从大狱中归来,你可真是幸运,这样都死不了啊!”
林婉城回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全是怒火,不由展颜一笑:“我这运气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蒋杰知道林婉城是在故意气她,不由咬牙:“可是你这运气未必每回都有吧!”
林婉城哼哼冷笑:“蒋小姐这话我原句奉还。”
蒋杰一拧眉:“你什么意思?”
林婉城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案子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蒋小姐更清楚了吧?可是你瞧,落得身败名裂的是佟芷若,身陷大牢的还是佟芷若,偏某些幕后主谋却落得一身清爽,这运气想来也是不错的。不过,蒋小姐的话实在是对,好运气未必每回都有!”
“你——”蒋杰抬手怒指着林婉城,正要呵斥,却忽听崔叔明在身后冷冷道:“案子审结了,蒋小姐热闹可是没看够?”
蒋杰赶忙就放下手,一转头,换上一张含羞的笑脸,一行礼,道:“侯爷说笑了。我正恭喜林小姐呢!”
崔叔明薄唇一启:“多谢,不用!”说完径直朝林婉城走过去,声音温暖如春:“你先回保安堂,我还有些小事,办完了就回来!”林婉城一点头,由安兰、丝竹拥着朝外走了。
蒋杰想叫住崔叔明,可崔叔明却连眼风都没有给她一个,仿佛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蒋杰看着崔叔明冰凉的背影,只觉一颗心都是血淋淋的,这世上,有什么比被心爱的人视为无物更加悲惨、可怜的呢?林婉城!林婉城!林婉城!
……
且说林婉城被安兰、丝竹、白华等人开开心心接回保安堂,几人自是一番寒暄。那边厢,七儿、四儿早已烧好一大锅热水供林婉城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