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的意思,记起了她塞给我的那张字条。也许是处于过分的疑惑,我想了一下,还是若有所思地将圣凤让进了屋里。
她很兴奋地进来,蹦跳着坐在了沙发上,很潇洒地搭起了女式二郎腿,我瞧了她一眼,突然在心里诙谐地想:如果圣凤把黝黑的面部盖住,单看身材,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或者,她如果坚持做美白,面部不这么黝黑的话,估计也算是个小美女。只可惜老天对她不公平,赐给了她一副黑夜般的皮肤,致使她再好的身材,再匀称的五官,都被这个致命的缺憾掩饰住了。
圣凤粗略地瞧了一下房内的摆设,连连赞叹道:“不错!陈先生把这间最好的房子安排给你了!你很幸运。”
我皱眉道:“你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讽刺我?”
圣凤道:“当然是在羡慕你!”
我叹了一口气,再仔细地瞧了瞧圣凤,怎么瞧也瞧不出她会是公安部的卧底。
但是圣凤却委婉地提及了正题,冲我道:“赵龙,我送给你的东西,你喜欢吗?”
我皱眉道:“什么东西?”
圣凤微微地一扬头,道:“就是我放进你口袋里的东西。”
为防万一,我当然不可能过于配合圣凤,因此我不耐烦地道:“莫名其妙!花教官,你怎么能开那种玩笑呢?”
圣凤一愣:“怎么,你觉得那是玩笑?”也许是她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道:“你放心吧赵龙,你屋子里没有摄相头,这里很安全。你不必掩饰。”
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说----说那个公安卧底是假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圣凤道:“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我说过,这里很安全……很明显,这是陈先生在---在试探你。”圣凤回头瞅了一下门口,突然变得谨慎了起来,甚至是挪了挪屁股,与我坐的更近。
我道:“还用你说!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你那张字条是什么意思。”
圣凤道:“别装了赵龙赵队长,我觉得既然你已经成功进入了天龙,那我们就应该尽快合作,共同完成各自的任务。”
我皱眉问道:“什么任务?”
圣凤有些不耐烦了,她再次挪了一下屁股,靠的更近。似是思考了一下,才道:“你真会演戏。好吧好吧,看来我也只有告诉我真正的身份了!我是公安部去年派遣进入天龙保安公司的卧底,我是一名特警,至于来执行什么任务,我想你肯定清楚。前几天我的上线告诉我,会有特卫局的‘同仁’进入天龙公司,所以我才会暗中帮你。我的代号是花蝴蝶,现在除了公安部的一位重要首长,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当然,现在还有你知道。说实话,我都在天龙呆的有些不耐烦了,想早点儿完成任务,所以你来了之后我特别高兴。”圣凤说完后,又继续重复了一句:“你放心,这里的房间绝对安全,我经常在这里跟我的上线联系。”
我皱着眉头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望着圣凤,苦笑道:“花教官,你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圣凤再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我,追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好,好,要不要我现在给公安部通电话,你确定一下我的身份?”
我有些踌躇地望着乔灵,她的直白令我既迟疑又惊讶。在我的潜意识当中,我当然不相信她会是公安部的卧底,而且,做卧底的哪有这么坦白干脆的,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怎么会知道公安部在天龙公司安插了卧底,甚至说,陈先生怎么会知道?
也许,这其中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公安部高层,或者是特卫局高层,有天龙公司的人!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相当危险了!也就是说,陈富生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公安部的行动计划,因此才处处谨慎小心。
总之我觉得这次进入天龙太富有戏剧性,尤其是这位黑面教官圣凤,她的奇异举动,令我几乎是半信半疑,难分真假。
这时候圣凤见我迟疑,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再次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赵龙赵队长!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你这样不信任人,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合作?我们的任务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赵龙同志,拜托你不要再装神秘了好不好?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圣凤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凑到了窗户面前,接着道:“现在陈先生已经知道了公安部卧底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此很想把她揪出来。今天的那个孟然,只是一个替身,陈先生现在很谨慎,虽然他很器重你,但你毕竟是特卫局出来的,他必须要处处防着你。在知道了陈先生的打算之后,我害怕你会露馅,所以才暗中递了纸条给你,帮你化险为夷。现在我们的处境,其实-----其实真的有些危险,所以我这么急切地想跟你商量对策,刚才陈先生已经出去了,我才敢趁机进入你的房间,我想和你赶快达成统一路线,尽快开展工作。赵龙,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圣凤在屋子里辗转了片刻,然后再次坐到我的面前。
她的面色显得很真诚,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焦急地望着我。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发笑,然后叼起一支烟,连连赞叹道:“你真搞逗!看警匪片子看多了吧?”
圣凤差点儿晕倒,摇晃着我的胳膊,再道:“拿,现在,我----好好好,赵龙,你可以装,继续装。我知道你进了保安公司之后,一直装的很好,我也很放心。但是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你难道就不想快点儿完成任务?”
圣凤的这番表白,确实令我有些乱的头绪。我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直觉告诉我,我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尽管这个圣凤仿佛已经把我给‘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