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一起吃饭去吧,吃完了去看场话剧。我现在去接你。”陆曾翰挂了电话。他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我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在分局外等了不到半小时,他的车到了。我坐了上去,他笑着问我:“想吃什么?今天值得好好吃一顿。”
我没有心思,随口说道:“你看吧。”说完看着窗外,脑子在飞速转着。
过了片刻,陆曾翰看了看我道:“你没事吧?怎么看着心情不太好?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教训教训。”
除了他,谁能欺负到我?我咬了咬唇,没吭声。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边看着我的脸道:“说出来,你憋着我特么看得难受。”
我张了张嘴,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我不想一开口又是生死攸关的沉重,真的好为难。我支了个话题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你这么高兴?”
“见到你了,还不值得庆祝。”陆曾翰的油嘴滑舌此刻听起来一点都不有趣。我勾了勾唇,继续看向窗外。
陆曾翰把我带到了一家装修挺古意的中餐厅,包间里的装修也是古香古色。陆曾翰在点菜,我在一旁摸出手机,偷偷地查道“走私枪支弹药什么罪”,看了看百度里的解释,2015年把这项罪的死刑去掉了,我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终于缓了一层红晕。
我抬起眸子,看到陆曾翰已经点完了菜,包间里就剩我和他,他正蹙眉看着我若有所思。“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打算付钱。”我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一旁。
不多时,菜上来了,陆曾翰对我笑道:“这的菜很有特色,诗情画意的,你不拍几张?”
他的提议倒是不错,每道菜的造型都费了心思,有竹篱茅舍,有小桥流水,有花红柳绿的,我拿出手机,来回拍着,陆曾翰看得费劲,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得这么拍。”
他示范着拍了两张后,猛地快速把手机拿在手里,不知道翻着什么,他的动作总是很快,待我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灰,我凑上去,界面赫然是我刚才的百度搜索记录“走私枪支弹药是什么罪。”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这个,我胡乱搜着玩的。”
陆曾翰把手机丢在了桌上,斜睨着我冷笑道:“你不是不怕么?后悔了?”
我说不出话。想着不怕是一回事,真的发现是另回事,我没想象的那么坚强,但也绝不是懦弱,我看着他定定说道:“我不后悔,但是我怕。我怕你会有危险。曾翰,就真的不能回头吗?”
他没有回答我,冷冷地夹了一筷子菜,淡淡道:“条子又给你上思想课了吧。”说完挑眉看着我道,“你又不在水里,想上岸,我随时欢迎。”
他的话把我噎得喘不上气。我正要辩驳,门开了,服务员又端了菜进来,陆曾翰扫了眼桌面,在服务员上菜的档口,突然身子一转,挡在了我身前,而与此同时,那服务员从袖子里很快地掏出了一把枪,却还没等扣动扳机,就被陆曾翰一脚踹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非常麻利,我还没反应过来,陆曾翰已经一脚踩着那人的手,另一只脚把枪勾到自己的范围内,弯腰捡了起来,冷笑道:“你他妈烦不烦?次次让我踹倒,次次来这套。”
我这才看清楚躺在地下的那个人,是公鸭嗓夏正良。我全身都微抖着,不知道该站还是该坐。夏正良穿了件服务生的制服,却是一脸憔悴,看着陆曾翰低吼道:“你他妈的不让我活,我就不让你活。”
陆曾翰的脚更狠了狠:“脑残玩意儿,我干嘛不让你活?”
夏正良吼道:“你少装蒜。亏我之前还信你,你说上家在南淇岛交货,我就去了,他妈的上家刚走,就来了条子,被逮个正着!”夏正良继续骂道,“我早就该知道,你怎么会那么好心,还给我介绍货源,我心让猪油蒙了。”
陆曾翰的脚力加重,咬牙道:“特么的老子一片好心,那个上家是我以前的货源,我现在不干了,就让给你,还是我错了?”
“你少装模作样,你以前又不是没碰过毒,装什么清高让给我?”夏正良不屑一顾,“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让条子把锅都端了。”我的头皮又是一阵酥麻,以前陆曾翰还贩过毒。我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以前是以前,现在老子就不碰毒了。”陆曾翰瞟了我一眼,踩着夏正良的手骂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要说出去说。”
夏正良的火气没那么大了,陆曾翰把枪收到自己的身上,我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餐厅,到了车上。夏正良和陆曾翰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夏正良灰头土脸道:“这次全完了,想着赚一大笔,就把钱全砸到这批货上了,结果不但没赚到,还弄个人仰马翻,兄弟们抓的抓,跑的跑。我的船,从老头子那弄的装备,全特么完了。”说完看着陆曾翰吼道,“除了你,谁还会卖我?陆曾翰,就算上次我绑了你的女人,你也犯不上这么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