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娴醒过来以后,抱着沈少舟哭着说道:“少舟,我又梦见了清舒逼着女护卫带我跳车了,她留在随时都会跌落悬崖的马车内。”
沈少舟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暗叹了一声。有了这次的事,顾娴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将沈涛跟沈湛了。
“你别多想,清舒没事的,你看她现在都快要当娘了。”
顾娴泪流满面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日都会做这个噩梦。”
清舒为让她活下去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沈湛却是想让她替他去死,这种强烈的对比让顾娴崩溃了。清醒的时候,她能压制住这种负面情绪。可一睡着,就将她不愿面对的那一幕浮现出来了。
不等沈少舟开口,顾娴捂着胸口说道:“清舒当初才五岁,可她却为了我连命都不要。还有当年安安出生的时候,为了让我回县城生产她得罪了林家所有的人。可我呢?我这个做娘的这些年不仅没照顾过她,还屡次苛责辱骂她。姨母骂我不配为人母,她骂得对,我不配当娘。”
看到她这般自责,是沈少舟也很心疼:“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以后你好好补偿她。清舒的预产期在一月底,等明年过完年我带你去京城看她跟孩子。”
顾娴有些心动,不过想着清舒淡漠的神情她还是摇头道:“清舒不愿意见到我,既如此就不去京城给她添堵了。”
沈少舟劝不动她,只得说道:“清舒的婚礼缺席了,安安的婚礼你可不能缺席。等安安出嫁时,咱们可一定要去京城。”
顾娴点了下头。
沈湛除了胳膊被扎了一刀之外还受到了惊吓,回来以后高烧不止。烧了两天退烧,又养了半个月才痊愈。而这段时间,顾娴都没去看望过他。
顾娴正在屋里给沈少舟做衣裳,就听到婆子在外扬声说道:“太太,二爷求见。”
手一顿,顾娴说道:“我现在不得闲,让他回去吧!”
沈湛很是不满,找着沈涛说道:“我病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不过来看我。我今日能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请安,结果她连门都没让我进。”
沈涛说道:“那你想要她怎样?还像以前一样对你关怀备至,将你当亲儿子一样疼。沈湛,你觉得可能吗?”
顾娴现在不仅对沈湛冷淡,就是连他跟官哥儿都不搭理了。好在对他爹嘘寒问暖与以前无异,不然沈涛真就担心了。
有些事,只要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在福州的时候官哥儿被绑架他们去报官,官府就派了两个捕快过来非常的敷衍。官哥儿被救回来后,两个捕快就回去了,这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可这次沈湛赎回来以后他们去告官,官府很快就查清了绑匪的身份,还发了通缉令。而官府这次办事效率这般高,是因为祁二老爷出了面。
他们只要与祁家保持好关系,在平洲的地界上就没人敢欺负他们。而沈家与祁家的纽带,则是顾娴。
沈湛也有些心虚:“我、我知道错了,所以想跟娘道个歉。”
做出这样的事觉得道个歉就完事了,还有比这更天真的人。沈涛心累得不想再说了:“算了,这段时间你别去打扰娘了。正好铺子事多我忙不过来,你过来帮我。”
沈湛点点头。
傍晚沈少舟回到家里,看到顾娴还在给他做衣裳不由说道:“我的衣服穿不完。阿娴,你要得空就给清舒的孩子做几身衣裳。”
顾娴神色一顿,摇摇头说道:“不做了。清舒的性子我很了解,我就是做了她也不会给孩子穿的。”
沈少舟说道:“你是孩子的亲姥姥,该给孩子做几身衣裳的。至于清舒给不给孩子穿,那就是她的事了。”
顾娴还是摇头道:“明知道她不喜欢我还特意做了衣裳送去,岂不是给她添堵。”
“也许真如她所说,我们母女缘分浅薄了一些。”
所以顾娴觉得还是不要做什么改变,维持现状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