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面无表情对上厉斯年那双盈满了心疼的双目:“送警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丫头,对不起!”
霍军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苏澜充耳不闻,离开的步子迈的越发的大。
厉斯年凝望着苏澜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口,复又张了张口,明明问劝苏澜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终究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不……,我不能去警局,我还没给女儿报仇了……”霍军猛抬头冲苏澜背影大喊,“丫头,你不能送我去警局!我还没给你姐姐报仇了!我要给她报——仇——”
苏澜满心都是自我纠结和矛盾,霍军声嘶力竭的叫喊让她越发的加快了脚步,心里乱糟糟的,本该对霍军恨之入骨的。
但那份蚀骨恨意,却在因为得知了他对舒岚的深爱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澜头也不回的走了。
霍军大仇未报,不肯去坐牢,只好猛地一把抓住厉斯年裤脚,苦苦哀求。
“厉先生,我知道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是……我还有心愿未了,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对女儿一片赤诚的爱心上,暂时放我一马。”
见厉斯年微微拧眉,似不愿答应,霍军忙又向他再三保证道:“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去警方自首,让自己为当初伤害过澜丫头的行为受到了应有的法律惩戒。
但是,在这之前,请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因为这件事,就算我不去做,澜澜也会去做,所以与其让她去冒险,不如让我去。
那丫头小时候,我就没有好好的宠爱过她,我没想到以前的行为会给她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现在只想尽自己的最后一丝绵薄之力,替她完成一个心愿,让她少受点苦,多过几天平安幸福的安稳日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霍军后悔的痛哭流涕的模样,厉斯年禁不住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况且霍军有句话说的很对。
给死去的舒岚报仇的事,如果霍军不做,苏澜就得去,苏澜去做,就免不了会遇到危险,如今厉苏两家的长辈都在蓉城眼巴巴的等着苏澜和四哥回去举办婚礼。
如果苏澜在为姐姐报仇的事件里受了伤,或是出了更加严重的意外,她和四哥的婚事怕又得往后延迟了,所以……
不如随了霍军的心意,让他去对付顾念珊母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唉……”厉斯年幽幽的叹了口气,将脚从霍军背心处挪开,“罢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你还不算无药可救的份上,我就破例帮你一回。”
霍军立刻爬起来跪着给厉斯年磕了一记响头:“谢厉先生大恩大德。”说罢,又腾一下起身同厉斯年话别,“告辞。”
“等等。”
厉斯年倏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霍军回眸看着他道:“厉先生有什么事尽管交代。”
“史蒂芬背上的伤?”
“他是许氏地产财阀集团董事长的亲孙子,如今董事长老夫人病榻在卧,性命危在旦夕,急需骨髓造血干细胞救命,背上的伤,是硬抽骨髓所致。”
厉斯年不是厉珒苏澜,对史蒂芬的身世并不了解,如今听霍军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露出了惊讶和难以理解的神情。
“既然是亲孙子,直接叫去医院捐献骨髓不就OK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把人绑到荒郊野岭来硬抽呢?”
“厉先生有所不知。”霍军道,“那许老太太并不是只有史蒂芬一个孙儿,她还有个孙女,叫许思慕,这些年一直都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只可惜前段时间,许家突然传出了她极有可能不是许家亲生血脉的事,老太太对许思慕的身世起了疑心,又得知自己还有个孙儿流落在外。”
厉斯年明白了,定是那许思慕趁着许老太太病重之际,掌控了整个许家,所以史蒂芬现在才无法回到许家,不过……
既然许思慕都已经把控了整个许家,那让许老太太直接病死岂不更好,老太太一死,史蒂芬对她在许家的身份地位就更加构不成任何威胁。
又何苦大费周章将史蒂芬掳到这荒郊野外,抽走他的骨髓,拿回去救老太太呢?
“厉先生,今晚的事,我很抱歉,日后怕是见不着史蒂芬先生,还请厉先生日后见了他,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另外,还请告诉他,许老太太当着一家亲朋好友的面立下遗嘱,凡是她嫡系血脉所出子孙,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所捐献的骨髓和她配型成功,日后不管所造出来的造血干细包能不能够彻底治好她的病,都将成为许氏地产财阀集团的继承者。”
“好一个精明的老太太!”厉斯年忍不住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