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快步走向慕一笙,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感觉怎样?是不是很舒服啊?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叫医生吧?”
白若兰将手伸向呼叫医生护士的铃声摁扭,慕一笙却在这时倏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呃……?
白若兰低头,用类似怎么了的眼神询问他。
慕一笙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不要叫医生。”
“没事?!”
白若兰隽秀的眉头拧成蚯蚓,眨巴着一双美眸吃惊地问他:“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没事呢?我可都听史蒂芬说了,医生说你脑袋里有淤血,已经压迫到了你的视觉神经,如果不尽快做手术把淤血清除,你很有可能会失明变成瞎子的!”
“别听他们瞎说,没那么严重。”慕一笙扶着脑袋慢慢地坐起身,见白若兰一脸气呼呼的瞪着他,又故意转移话题问。
“你还是忘不了他?”
当从慕一笙听到那个‘他’时,白若兰明亮的黑瞳暗沉的闪了闪:“你真的没事吗?”
她不答反问。
同慕一笙一样,对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都选择了逃避。
“唉……”
看到白若兰现在的模样,慕一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只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盯着她的眸子说:“别再对过去念念不忘了,这样是过不好剩下的余生的。”
“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做不到。”白若兰拉开凳子,在慕一笙的病床前坐了下来,“所以,我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再去他当年消失的地方找找。”
“你要去金山角?”
“……嗯。”
慕一笙见白若兰点头,顿时整个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了。
“不行,你不能去,金山角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老挝边境地带,那一带盛产罂粟,鱼龙混杂,十个人中,十一个都是提着脑袋在枪口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会有危险。”
白若兰透着坚毅的眸子,无所畏惧。
“我不怕死!”
慕一笙:……
“你知道的,我白若兰,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白若兰直视着慕一笙的双眼说,“我和你是在维和部队的战地上认识的,你是医生,你负责救人,我是护士,我负责为你打下手,我如果怕死,当初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维和部队找他。”
“可是若兰,飞鹰他已经……”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白若兰固执地打断了慕一笙的话说,“在没有确认他的生死找到他之前,我没有办法带着对他的思念和爱去接受厉斯年。”
“可你和厉斯年不是已经……”
“没有!”白若兰说,“厉斯年那小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周身都散发着流氓和禽兽的气质,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强迫过我什么。”
“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在我没有主动迈出最后一步,把自己交给他之前,他不会乱碰我一根手指头,最多就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扑上来亲我两下。”
白若兰眉眼弯弯的像两个可爱的月牙,脸上是只有在说到自己喜欢之人才会露出的幸福浅笑,慕一笙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嘴角两边的梨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慕一笙把白若兰的幸福看在眼里,半晌后,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
“算了,你这性子和苏澜一样,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去就去吧,不过,这事儿不能瞒着你爸。”
白若兰听言,呲呲的笑了起来:“这哪儿行呐?我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他们老白现在唯一的女儿,他要是知道我去金三角溜达,还不把整个军区的兵哥哥们都派出来逮我啊。”
“你啊……”慕一笙扬手指着白若兰,“也不知道白司令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你这么个性子顽劣的闺女。”
“行了。”
白若兰把慕一笙指着她脸的手打开,转而敛了脸上的笑,表情严肃且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呢?真爱上苏澜,打算拼尽一切也要和厉珒抢了?”
“嗯。”慕一笙点头,目光坚毅。
“……”
白若兰无语地盯着他瞧了几秒,说:“此苏澜不是彼舒岚,她爱的人是厉珒,不是你,你再这样强求下去,会伤了自己。”
“我不怕输。”慕一笙说,“我只怕不努力争取一下,回头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会后悔,会觉得遗憾,所以,我要全力以赴,不给我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