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全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只是个粗人,对于如何治理一方并不擅长,这应该是大臣们应该做的事。但既然皇上问,微臣就把一些自己知道之事说出来,岳阳此人原本只是一名秀才,家中虽有良田百倾,但也只能说是小富之家,但自从两年前他被……”
6全有不愧是大明锦衣卫的头子,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将岳阳的绝大部分事情都调查得七七八八。他将岳阳和人在桑干河边与人械斗、一统山西食盐市场、将王家赶出应州府,甚至还出关娶了一蒙古女人为妻的事情都一一道了出来,若是岳阳此时就在一旁,肯定会对这个时代情报机关的效率和能力大为震惊。
崇祯一边听着6全有的汇报,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岳阳的胆子可真不小,卖私盐也就算了,毕竟现在这事他不干也有别人干。但他竟敢娶一蒙古女子为妻,而且这个蒙古女人还是与后金结盟的科尔沁部落领之女,这可就不是一般的胆大了,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治他的罪吗?
看到崇祯只是沉吟不语,一旁的温体仁眼珠子一转,站了出来朝崇祯施了一礼大声道:“启奏陛下,岳阳此人虽略有薄名也颇会屯田,但此人却擅自娶蒙古女子为妻,而且娶的还是敌酋之女,老臣以为此人或许略有才干,却不足以让朝廷委以重用,即便不治其私通贼酋之罪也不能提拔其人,否则我大明律法何在?”
“啧啧……”
温体仁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沉吟起来。温体仁这番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总让人觉得哪有些不对劲。
户部尚书侯恂站了起来,对温体仁拱手道:“温阁老,下官以为岳阳此人虽擅娶蒙古女子为妻,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能说他私通敌酋。若不对其嘉奖岂不是寒了有功之臣的心么。”
说到这里,侯恂又转向崇祯说道:“皇上,如今天下大旱,各地粮食歉收。唯独五里寨大获丰收,朝廷正应对其进行褒奖。另外朝廷户部粮食早就没有几粒粮食了,正应派人去应州府押运征收粮税入京,以补充朝廷所需才是。”
侯恂今年四十四岁,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1616年)进士,三甲第31名。历任山西道御史、河南道御史、太仆少卿、户部尚书之职。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户部尚书这个位子的。
而且侯恂这个人向来推崇简朴,好几次都向崇祯提出消减朝廷开支和各地藩王俸禄,但却遭到以温体仁为的文臣的反对,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按照职能来说,明朝的户部尚书和后世的财政部长有些类似,早就穷得叮当响的他一看到五里寨竟然获得了大丰收,心中立即动起了收税的念头。虽然五里寨能收的粮税相比起整个大明来说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能收多少是多少。
但是侯恂的提议却遭到了杨嗣昌的反对,只见杨嗣昌站了出来说道:“侯大人此言差矣,五里寨虽获得丰收,但太祖早就有过训示,开荒之地免除三年粮税,如今岳阳刚开垦了第一年,朝廷就眼巴巴的跑去收银子,岂不是让地方寒心,如此今后还有谁敢开荒种粮?
且本官听闻岳阳手下还有八千士卒,每年的粮食就要消耗不少,若是征收过多连养兵的粮食都没有了,闹起了哗变谁能负责?”
杨嗣昌出身于名门,祖父杨时芳乃武陵名士,父亲杨鹤以督军著世。杨嗣昌于万历三十八年(161o年)进士。历任杭州府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郎中。天启年间因受阉党排挤,称病归里。崇祯元年,起为河南副使,加右参政。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永平。崇祯三年任山石道(抚宁境内山海路、石门路),崇祯六年升山海巡抚,七年官至兵部尚书。
杨嗣昌和侯恂两人是有矛盾的,身为兵部尚书的杨嗣昌助长大力募兵,要求朝廷拨粮拨银,可侯恂却总是以国库空虚为由反对杨嗣昌的提议。毕竟冉家掌管着钱袋子,杨嗣昌也只能悻悻作罢。如今听到侯恂提出要征粮,杨嗣昌立即不假思索的跳了出来。
侯恂立刻反驳道:“可无尽朝廷国库空虚,若不征税,老夫敢问杨大人,朝廷用度开支要如何维持?”
杨嗣昌笑道:“那是你们户部之事,侯大人怎么倒问起本官来了?”
侯恂冷笑起来:“是啊,杨大人伸手问本官要银子的时候你们不说这话?哪好,只要杨大人答应从今往后不再让户部拨饷银,那本官就答应免了那五里寨的粮税!”
“这是两码事。”
“不……这是一码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