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一边说着,一边又去锅里盛汤。
我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汤勺,从地上抓起一个碗,先给自己盛上一碗。
迫不及待地吹了吹,先是浅浅尝了一口,没想到那汤味美妙绝伦,唇齿之间全部萦绕着浓郁的香味,让我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像是在跳舞。
“太他娘的好喝啦!”
我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双手捧起瓷碗,喉头颤抖,发出咕咚咕咚声响,将一整碗鱼汤,一股脑儿全都倒进肚子里,肚子里暖乎乎的一片,顿时精神抖擞,非常地舒服。
“嘿嘿,九伢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磊子手里摇晃着一个酒壶,酒壶里传来咕咚咕咚的水声,看样子里面还装有不少酒。
铁锅里的鱼汤三两下就让我和磊子喝得见了底,锅里只剩下两尾草鱼。
我和磊子也不客气,直接把酒壶拧开,开始喝酒吃鱼。大快朵颐。
酒壶里的酒,明显是土家族村寨自己酿造的清酒,昨晚我们已经品尝过,所以这酒味儿一尝便知。
锅里的鱼肉已经炖得有些烂,但是汤汁的鲜味全都融入了鱼肉里面。轻轻咬一口鱼肉,那香味在嘴里能够三天三夜都不消散,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这里也没有酒杯,我和磊子抱着酒壶,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把酒壶里的清酒喝了个精光。
磊子把酒壶倒转过来,抖了几下,一滴都不剩。
铁锅里的草鱼也被我们吃完了,那草鱼大概一斤重一条,只剩下两副鱼骨架子留在锅底,就连锅里的野菜,都被我们捞出来,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我和磊子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懒洋洋地靠在火坑边上。
磊子手里拿着一根草茎,一边剔牙一边说:“嗯,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鱼汤,那日子可真是惬意呀!”
我打了个饱嗝:“是呀!青山绿水,环境优美,吃饱就睡,睡醒就吃,无忧无虑,怪不得那个胖道士这么长时间都不愿意离开呢!”
说到胖道士,我们这才想起,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呢!
妈妈的,我们这趟上山,原本就是来找胖道士的,结果被这鱼汤吸引,光是顾着喝酒吃鱼,完全忘记了正事儿,要不是随口提到“胖道士”,我几乎都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起来!起来!快起来!”
我抬脚踹了踹磊子的屁股,将他踢了起来。
草房里暖呵呵的,再加上喝了点小酒,此时磊子眯着眼睛,已经在开始打盹了。
磊子被我踹醒,脸上显得有些不快,打着呵欠说:“干嘛呢你这是?我都快要睡着了,吃饱喝足,睡上一觉,多舒服呀!”
“舒服个屁!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享受的!快起来,我们去找那个胖道士!”我把磊子拖拽起来。
磊子伸了个懒腰:“要不……明天再说吧……”
磊子话音未落,已经被我拖出了草房。
草房里面跟外面的温差很大,刚刚一走出草房,夜风一吹,磊子立马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我拢了拢衣领子,山里的气温确实比较低,再加上外面是个大水库,夜晚的湿气很重,显得更加阴冷。
磊子哆哆嗦嗦点了一支烟,我也讨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两人拢着衣领子,沿着荒草遍布的小径,沿着水库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一把拽住磊子:“等等!前面好像有个人!”
磊子揉了揉眼睛,吐了个烟圈道:“嗯,好像真是一个人!嘿,你如果不提醒我,我他妈还以为是一块石头呢!”
只见在我们前方约莫十数米的水库边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风化的石头一样。
那人的身躯圆滚滚的,戴着一顶大斗笠,身边放着一个专门用来装鱼的竹兜,面前架着一支鱼竿。
我吐了个烟圈,掐灭烟头:“大冷天的,这人半夜还在外面垂钓,干劲可真大呀!”
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垂钓,觉得有些无聊,但是我知道一些喜欢垂钓的人,那可真是通宵达旦地钓鱼,无论春夏秋冬,夏季不怕蚊虫叮咬,冬季也不怕寒风凛冽,我很难理解他们为何会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磊子说:“我看是脑子有病吧,在这里喝西北风!”
“走吧!过去跟人打声招呼!”我心中已然有所计较,这大晚上的,还在水库边上钓鱼的,除了那个胖道士还会有谁?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胖道士的胆子也真够肥的,明知道水库里面有水鬼出没,深更半夜还敢一个人坐在湖边,也不怕被水鬼拖了去?如此看来,这家伙并非是个草包,也许还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