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蓝火上浇油,“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今天总算等到了。把这些积压太久的话说出来,让你知道你大煜国尽是些蛇鼠之辈,我虞蓝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才畅快!反正我这辈子活的也值了,我把那些想害我的贱人都踩在脚下了,我把你这龌龊的大煜一朝搅得鸡飞狗跳,我也瞑目了!死在你手里,我认。要是个男人,就赶紧处死我们娘俩,免得让我逮到机会,你后悔都来不及!”
夏侯恪提起拳,颌骨紧绷,随时暴怒。
涟漪轻声泣唤,“娘亲,我真的是,晚儿。”
虞蓝一嗤,“是我那日昏了头,痴心妄想,才入了你们的圈套。对一个将死之人,你就放下你的虚伪嘴脸吧!”
涟漪低下头,轻轻解开衣襟,也不顾夏侯恪夏侯勋两个男人在场,赫然露出贴身穿着的已经洗到褪色的陈旧肚兜……
“奶娘死之前告诉我,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物品,一花一草,一日一月,都是娘亲亲手绣上去的。所以这十八年来我一直穿着它……我一天天长大,它一天天穿不下,我就把它一次又一次缝在了新的肚兜上,始终贴身不离……还有我胸口这颗红痣……娘亲,你认出我了吗?”
那一日,夏侯勋去王府寻她时,便是依着虞蓝的叮嘱,检查她胸口是否有颗红痣,以确认真假,才会被夏侯恪误会两人有私情……
虞蓝的身子狠狠地摇了摇,她踉跄着扑倒栏杆前,颤手抚摸着涟漪胸前的那个肚兜,顷刻间泪如雨下……
“晚儿……你真的……是我的晚儿……”她沙哑的哭泣声哀恸悲绝,“你既身在大煜,为何不来找我……你可知我日夜想着你梦着你啊……为何偏偏到我临死的时候,才肯见我一面……娘亲没对不起你啊晚儿,娘亲没有……”
涟漪握住她干枯颤抖的手,把脸轻轻贴上去,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娘亲……我听信了那些谣言,以为娘亲是个心恶之人……也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不敢承认我是娘亲的女儿……”
假如她能早些看透,那个男人的确是她不可高攀不能去爱的人,她便能早些和娘亲相认了吧……
哪怕最终和娘亲一起被他处死,也好过这般母女分离,相互挂念……
无尽的悔痛侵蚀着涟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