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的时候,阳阳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慕宁佑会如此对叶孜。
孩子面无血色,神色惊恐的望着他,仿佛慕宁佑是一个恶魔。
触到阳阳恐惧的眼神,慕宁佑莫名难受,接着便移开目光。
被锁在卧室的叶孜,没法再护着阳阳,便在屋内哭得泣不成声。
“慕宁佑!你放我出去!”叶孜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可客厅里的慕宁佑,只是眼睑一颤,便恍若未闻般毫无反应。
“咚咚咚!”叶孜奋力用拳头砸着门板,怕慕宁佑对阳阳做出过激的事情,更怕孩子被逼着道歉后,一辈子都会活在这种阴影里。
“慕宁佑!我给你下跪了行吗!你等我出去后跟你解释,我没有无理取闹!要道歉我去,你别逼孩子!”叶孜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心情由愤怒转为忐忑,态度也渐渐软下来。
屋外没有任何动静,叶孜抹抹泪,扑通一声将双膝砸在地面上。
此时,正抱着阳阳的慕宁佑,面色一滞,心痛的转头朝卧室瞥了眼,“叶孜,任何事我都可以由着你,但这次你真的错了。”
声音压抑的说完这句话,慕宁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孜听到脚步声后,更加拼命的打砸着门板。
直至屋外一片死寂,她才面如死灰的呢喃道:“不,错的明明是你……”
慕宁佑把阳阳带回了慕家,慕奶奶高兴不已,且叮嘱慕宁佑说,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
接着,慕宁佑又将阳阳送去安泽家里,眼瞅着阳阳给沐童道了歉,他夸赞小家伙懂事,可阳阳却看都不看他。
于是,慕宁佑的处理方式让慕奶奶满意,让安泽满意,可唯独伤了叶孜。
接连几天,叶孜都没有去上班。
直到第三天,慕宁佑让人打电话通知叶孜:如果还不来上班,就算自动离职。
多余的话,比如什么自动离职该如何还钱,比如叶孜一味任性,就不让她见阳阳之类的,慕宁佑没有吩咐下属转达。
第四天,叶孜终于准时上班。
可仅仅几天的光景,她整个人就清减了一圈,眼神也了无光彩,面上时不时浮现出一种迷惘跟恍惚。
由于那天两人不欢而散,慕宁佑没有主动招惹叶孜,只默默观察着叶孜的状态。
午休时间,两人本该去吃饭,可叶孜坐在座位上发呆,迟迟没有动作。
慕宁佑凝视了叶孜良久,无奈的命令道:“叶孜,去吃饭。”
叶孜回过神,用一种漠然的目光扫了慕宁佑一眼后,才淡淡的答道:“不用,我不饿。”
慕宁佑眉头微蹙,“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饿吗?”
叶孜眼睫一颤,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痛惜后,才面无表情的回答说:“孩子没了,所以没关系。”
慕宁佑闻声怔住,接着便难以置信的望着叶孜,“孩子没了?”
叶孜不语,依旧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像一尊雕塑般木讷。
见状,慕宁佑眼神凛冽的起身,走到叶孜桌边,逼视着叶孜的双目质问道:“我在问你话!孩子真的没了?”
叶孜不耐烦的回视着慕宁佑愠怒的双眸,云淡风轻的搪塞道:“我都说了没了,你还要我重复几遍?”
叶孜的淡漠,让慕宁佑的心狠狠一揪,“你用流产报复我?”
触到慕宁佑森寒的视线,叶孜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澜,“对。”
“哐”的一声,慕宁佑一拳锤在桌面上,下颚角棱角分明,眼里是让人不敢直视的暴戾。
叶孜微微勾唇,笑得清丽如画,“怎么,想打我?”
慕宁佑挫败的阖上双目,感到心力交瘁。
“阳阳既然被你们慕家抢走了,我是做不了主,可被我打掉的那个,你还管不到吧?”叶孜继续激怒慕宁佑,似乎真的在用流产报复慕宁佑。
慕宁佑沉默不言,只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锁视着叶孜,“就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你就要打掉孩子?叶孜,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巧了,我也是。那么小的事?不小啊,至少它让我幡然醒悟:当初就不该留着阳阳!”叶孜继续浅笑,猩红的眼神中隐隐透出悔恨。
慕宁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再和叶孜讨论下去,没准会被叶孜夹枪带棍的讽刺给逼到崩溃。
因此,他迅速收回目光,面色阴骘的走出办公室,只把摔门的声音留在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