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越发的冷了,冬衣可发下去了?”袁清音问道。
“回大奶奶的话,冬衣昨儿就已发下去了。”针线上的管事禀报道。
袁清音又问了药房添补药材的事。药房管事禀报道:“济仁堂昨天下午,将当归、何首乌、薏仁、甘草和白芍送过来了,小的已点算清楚,放进百子柜了。”
“好。”袁清音笑着颔首。
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姑嫂三人起身离开,袁清音挺着大肚子走在最前面,沈丹迼和沈丹遐姐妹俩捧着暖手炉跟在后面。
“救命啊,大奶奶救命啊!”伴随着凄厉的声音,康姨娘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
袁清音下意识地向后急退,被裙子绊得打了个趔趄;沈丹迼和沈丹遐大惊失色,将手里的暖手炉往旁边一丢,伸手去扶她。还好沈丹遐扶住了她,只是袁清音虽没有沈丹遐高,却因怀孕整个人丰腴不少,沈丹遐根本扶不住,若不是春娥春娇及时反应过来,将两人扶住,姑嫂俩都有摔坐在地上的危险。
“康姨娘,你乱跑什么?”沈丹遐生气地问道。刚才要是没扶住袁清音,袁清音摔倒在地,极有可能会小产;六个月的婴孩,在这个时代根本就养不活。
康姨娘扶在门框上喘气,手里抓着一张纸,眼泪双流地道:“救命,救命啊。”
“康姨娘,你没头没脑地喊什么救命?”沈丹迼脸色难看地问道。抱琴和康姨娘住一间院子,康姨娘此举,涉嫌在说抱琴欺负了她。
沈丹遐扶着袁清音的胳膊,道:“嫂嫂,先去椅子上坐下。”
袁清音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又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问道:“康姨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失礼。”
“大奶奶,八姑娘她,八姑娘她……大奶奶,求求你,救救八姑娘。”康姨娘哭着跪在了袁清音面前,双手颤抖着把捏着的那张纸呈给她。
袁清音刚要伸手去接那张纸,沈丹遐抢先道:“康姨娘,你是魔怔了吗?八姐姐早几年前就已病故了,你让嫂嫂上哪救人去?”
袁清音一惊,把手收回。
康姨娘哭道:“八姑娘她没有死,她在安平亲王府,她写信给我,她向我求救,她没有害刘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大奶奶,求求你救救八姑娘。”
“嫂嫂,康姨娘忆女成病,还是将她送回院子里去休养吧。”沈丹遐当即立断地道。且不说沈丹迢在沈家已是死人,就康姨娘说得这件事,沈家管不起。
“来人,扶康姨娘回房,请大夫进来给她看诊。好好伺候姨娘,不要再让姨娘跑出来犯病。”袁清音身为儿媳,是不太好处置父妾的,何况这事还牵涉到沈家的陈年旧事,她能做的就是把人送在屋里,等沈穆轲和陶氏回来。
康姨娘挣扎着喊道:“我没病,我没病,我不回院子去,八姑娘她没有死,她在安平……”她手中的纸掉落在地,墨书上前将纸捡了起来,交给沈丹遐。
“把她的嘴堵上,别让她咬了舌头。”沈丹遐大声道。拖康姨娘出去的大力婆子,忙掏出汗巾子,塞进她的嘴里,将她的叫喊声全部堵住。
康姨娘被强行拖走,姑嫂三人长吁了口气。与此同时,徐朗一行人从东城门进城,行至朱雀街口,旁边店子的二楼跳出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他们手中拿着大刀;跟在徐朗等人后面的那辆马车上,跳下了十个穿着灰衣的男子。
黑衣人中有人喊道:“中计了。”
此时方知中计,已然晚矣,灰衣人已挥动着手中的刀,砍杀过来。在两方人马交上手的那一刻,在路边躲雨的人,吓得立刻跑走了;宽敞的朱雀街成了杀戮的战场,徐朗抽剑出鞘,剑刃如霜,朝着来人刺了出去。剑气破空发出利啸声,长剑准确地刺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干脆利落地向右一划,鲜血喷射而出……
徐朗等人仅用了一刻钟,就将那些黑衣人杀得杀,抓得抓,迅速收拾好场地,立刻离开了朱雀街;大雨将路面上残留的血,冲洗的干干净,不多时,朱雀街又恢复先前的宁静,仿佛刚才那场杀戮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街上发生的事,沈丹遐暂时还不知道,眼皮不跳,她取下了贴在眼皮上的红纸。
傍晚,陶氏先回到府中,袁清音、沈丹迼和沈丹遐带着下人们等着二门处。陶氏从车上下来,看到袁清音也在,“你怎么过来了?刚停了雨,路上滑,你该在房要好生养着才是。”
“这些天一直在房里歇着,实在是歇烦了,就想出来走动走动。”袁清音笑,“嬷嬷也说了,现在这个月份,多走走有好处。”
陶氏这才什么也没说了。
四人坐着小轿回到若水院,沈丹遐就把康姨娘闹出来的事以及她们是如何处理的,告诉了陶氏。
陶氏微微笑道:“处理得很妥当,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养病吧。”
半个时辰后,沈穆轲回来了,下马车就看到了陶氏,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你怎么在这里?”
“有事要与老爷说。”陶氏垂下眼睑道。
“什么事?”沈穆轲皱眉问道。
“有关于八姑娘的。”陶氏淡笑道。
“早已死掉的人,提她做甚?”沈穆轲不悦地诘问道。
“康姨娘收到死人送来的信,在家里大闹了一场。”陶氏从衣袋里掏出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递给沈穆轲。
沈穆轲接过纸,将它撕成碎片,丢进装满水的太平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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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贴红纸还是贴白纸,每个人说得都不同。
我觉得贴红纸比贴白纸好,所以就贴红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