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对谢晚晴的崇敬、喜欢和尊重，都因为这句话而大打折扣。

是有意的安排吗？还是谢晚晴救她本就有目的？

“晚晴姐，你知道我在云都的时候，遇到你我有多开心吗？我心里是真的好开心，欢喜雀跃，因为在那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居然有个从小就仰望的姐姐也在那。那时候我真把你当我的榜样，你给我看到的样子，太美好了。”

江兮轻轻出声，可是现在，鼻涕眼泪横流，为了继续撒谎，不顾尊严跪求她。

这不是她认识的谢晚晴，这不是她应该看到的样子。

“晚晴姐，你这一跪，你以前那么美好的形象，就在我脑子里崩塌了。晚晴姐，我不想你变成这样，你先起来说话好吗？”

“江兮，你答应我，我就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跪下去。”谢晚晴哽咽道。

江兮叹，望向宽阔的水库水面。

晨风吹乱她的发，良久，她说：“其实，仔细回想小的时候，你也不太跟我们玩儿的，不太搭理我们的。因为嫌我们年纪小，你跟我们那几个小伙伴其实也不是那么熟。只是你出去工作得早，很早就带回来一些外面的信息。你的穿着打扮令还是小孩子的我们着迷和向往。可是，那个时候你很烦我们吧？其实你并不喜欢我们，包括我。”

那个时候，谢晚晴是不愿意江兮他们几个孩子去她家里玩儿的，从来没有主动带过他们，甚至就算他们厚着脸皮去找谢晚晴，也都被赶出去。

因为谢家很多小玩意，大抵是怕他们几个小孩子把那些东西顺手牵羊，所以不止谢晚晴，就连谢家长辈都不那么欢迎小朋友去他们家玩儿。

江兮干笑了下，轻轻埋头。

“我说这些做什么呢？那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儿了。”江兮轻声叹息。

谢晚晴不明白江兮翻这些陈年旧账做什么，但江兮会不会答应，她是真忐忑。

江兮问：“晚晴姐，如果盛总知道不是你救他，你真的会立马就被开除吗？你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不会看在你的工作表现和这几年你的努力上，留下你？”

“我是因为对他有恩情，所以才被他格外关照。”谢晚晴轻声说：“当年我顶替你，成为他的恩人，对他的要求就是离开这里去云都，要留在他身边，要一份稳定工作。他答应了，将我留在他身边，亲自教我，从零开始。我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他教会我的。江兮，我是不仅他的秘书，还是他的学生。没有盛总，就不可能有今天能够独当一面的我。兮兮，我离不开他，盛总也离不开我。他的行程、工作甚至生活，我都参与了。我一走，谁来替补？你吗？”

谢晚晴摇头，“你是可以拿回你是他救命恩人的身份。可是你能帮他什么呢？你只有无限度的享受他的帮助而已，而你无法帮到他，甚至说白了，他根本也不需要你。江兮，你就当，让我完成自己的心愿，留在他身边帮他，感谢他这些年对我的教导和照顾，好不好？”

江兮听得心里很痛，莫名的好妒忌。

“他教你，从零开始，把你留在他身边，他的生活你也参与了。”

她好嫉妒啊，是不是当时她没有错过盛嘉年找她的消息，那么留在盛嘉年身边的，是不是就会是她了？

谢晚晴看着江兮：“是，所以我欠他太多了，我要报答他啊。”

江兮头疼，深呼吸，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左右她的想法和决定。

“江兮，”谢晚晴看向江兮，对着她的眼睛说：“兮兮，盛总也给了你很多帮助不是吗？你总要报答他是不是？你就当把我留在他身边，帮他做事，这也是在帮他，‘曲线救国’也是救啊，是不是？”

“呵呵，曲线救国……”江兮下意识摇头，她要感谢盛嘉年，不想劳驾别人，她会自己亲自做的。

江兮深吸气：“晚晴姐，感谢你昨晚对我的收留，我说了要承你的恩，这次，就当我还你的。”

她长长吐了口气，谢晚晴心脏都快吓停了，看着江兮，等着她大喘气之后的话。

江兮轻轻摇头，又轻声叹气。

“我会否认是我，但我也不会说是你。以后，如果他自己知道了，或者查到什么证明不是你，你也别怨我。”江兮低声道。

“你什么意思？只要你不出来冒认，他就不会怀疑我啊，也自然不会再证明是不是我。”谢晚晴着急出声。

呵呵……冒认？

是谁在冒认？

江兮摇头：“不是，接触过的人，特别是在生死之间，他一定会有别的记忆。就算没有，你现在会游泳了吗？你是旱鸭子，连深一点的鱼塘你都不敢去，你现在会了吗？如果是你自己出的漏洞，让他产生怀疑，跟我没有关系了。”

“你放心，我一直在学游泳，不用担心。我想，只要你不站出来，不会有问题的。”谢晚晴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