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紧闭着,何灵语推了推,推出一道寸许的门缝,再推就推不动了,像是在里面用重物挡上了。
铃铛仍然在响,像两个调皮的小孩子。
何灵语向后两步,然后猛的一个飞踹,咣当一声,门被她踢开,门后是一只一米多高的大陶缸,像是山里人用来酿酒用的那种酒缸。
何灵语把门踢开后,那只缸也只是向后面平移出去,并没有顺带着被踢倒,可见里面一定是装了东西,这不是空缸。
屋子不大,却放着十几只这样的大缸,像列兵一样整齐排列在墙边,唯独这一只是用来挡门了。
除此之外,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甚至就连刚刚跑进来的小男孩也不知去向。
房间里只有这一道门,窗子半掩,莫非小孩跳窗子跑了?
不会,那小孩分明是有问题的,从见到小孩的那一刻起,她的铃铛就在响,直到进了这间屋子,铃铛就没有停断过。
现在仍然在响个不停。
小孩就在这屋子里。
何灵语的视线再一次落到挡门的大缸上,她扔手提起大缸的盖子,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孩子就在大缸里,正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何灵语。
何灵语还是第一次在孩子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凶恶狠毒,似乎与她有深仇大眼,可是事实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何灵语冷笑,拿起刺魂针向着小孩的眉心刺了下去。
小孩显然没有想到何灵语会扎他,他吓了一跳,嘴里哇哇怪叫两声,小嘴忽然张开不再发出言语。
何灵语暗叫不好,刚把拉到下巴上的口罩戴好,尸烟便从小孩嘴里冒了出来。
何灵语庆幸帝都有雾霾,庆幸自己到了帝都后就买了口罩,还是防雾霾的,否则她就只能学着徐远方把脑袋伸到窗外了。
那小孩没有想到何灵语并没有倒下去,他眨眨眼睛,看到了何灵语刚刚戴上的口罩。
一定是这个东西挡住了尸烟,他伸出瘦小黝黑的手去抓何灵语的口罩。
此时此刻,口罩就是宝贝啊,何灵语打死也不让他抓上来。
刚才被小孩的尸烟分神,何灵语拿着刺魂针的手就没有扎下去,现在她反应过来,刺魂针再次向小孩的眉心扎下去。
小孩又是一声怪叫,被何灵语掀到一旁的缸盖忽然飞了起来,飞到大缸上方,重重地盖了上去。
何灵语措不及防,被缸盖撞了一下,她一闪身,手上的刺魂针就失了准头,而缸盖距离大缸已经只有两寸左右了。
何灵语担心缸盖一旦盖上,再想打开就难了。
她一掌拍过去。正拍到缸盖边沿,陶土烧成的缸盖被她拍得横飞出去,与此同时,缸里的小孩拼命向外跳去,嘴里不住怪叫,也不知他叫的是什么。
何灵语腕上的铃铛响得更加急促,像是在告诉她什么。
何灵语的目光追随着那孩子,接着,她看到墙边放的那一溜大缸,忽然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