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儿刚才还酝酿了很久的委屈,竟然说不出口。而且瞬间觉得一点都不委屈。
她反差极大言不由衷却很心甘情愿的说:“娘,见外了。只要娘不嫌弃我做的饭菜就好,我只是来道晚安的。”
说完逃也似的急匆匆的出去。
匆匆回到馨园,越想越不明白。
明明是想不明白,去讨个说话,怎么就变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得。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只是轻言淡语的几句话,就让她满心的气愤瞬间融化。
她也没勇气再去找盛夏,想起厨房还没洗涮。又起身去了厨房。
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摸索着点上油灯。姝草只是将碗碟收回了厨房,堆在了锅台,就不知去向。
她将找灶膛里的火拨开,让锅里的水热了热,便往水里放了一下面碱,用锅刷子刷了起来。
“少夫人,你放下我来洗吧,你也够辛苦了。”
刚刚洗了一半,庄妈端着碗筷走了进来,她轻轻走进麦穗儿,说的很真诚。
庄妈平时言语不多,总是跟在盛夫人身边,几乎不进厨房。
“庄妈,不用,这点活儿一会就好。你只要好好伺候婆婆就好。”
麦穗儿忙回过头笑了笑,有道是暖言一句寒冬暖,有几句好话绝对比给钱还好使。
庄妈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对刷锅洗碗这种活儿不感兴趣,说客气话也就算了,不用坚持。
“多谢少夫人怜悯,老奴也就退下了。”
说完客气话,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主子伺候下人,下人也不舒服。
庄妈刚刚离开,麦穗儿就觉得眼前一黑,摇曳的灯光下一道黑影压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心里一个诡异的念头一闪而过,便猛然回头。
就看见韩冬羽目光深邃的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又长又宽。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捂着胸口嗔责道:“韩大哥,要吓死我啊!不知道我胆儿小,还吓我。”
韩冬羽坚毅的脸上升起一丝笑意,声音很柔和的说:“穗儿,今儿去镇上,是真的帮苗儿宝儿的吗?”
麦穗儿纵了纵肩:“我有这么伟大就好了,那里是帮我们家,是帮你们。盛管家说家里现在已经弹尽粮绝,我不出手谁出手啊。”
在韩冬羽面前,她不需要掩饰。
韩冬羽凝神的看着麦穗儿,灯光下幽静甜美巧笑嫣然,这段时间稍微胖了一点,比以前多了份甜美,嘴角的梨涡更深了。
“盛管家说家里弹尽粮绝,你就要去抛头露面?下次不用去了,我去!”
韩冬羽觉得心里有点难受,这么多的人,要一个女子出外谋生,很丢人,更何况这个女子是他目前最关心的。
麦穗儿洗完锅碗,擦着手说:“韩大哥,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你还有要事要办。”
说完她很神秘很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外面,小声说:“韩大哥。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我能猜得出来,你们是身负血海深仇的。生计对于你们来说是低于复仇的。而且就目前来说,你们谁也没有我这样谋生的能力。”
麦穗儿说的都对,韩冬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已到了晚上,并不热,他的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麦穗儿的这些话如果被公子知道了,估计也就活不了了,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留下来,不是听不见就是说不出。
他也跟着麦穗儿鬼鬼祟祟的探头看了看外面,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压低嗓门说:“穗儿,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韩大哥再次郑重地警告你,你的这些个猜测千万别让大哥听见。”
说完从衣袖里抽出手帕,轻轻拭去头上的汗珠。
麦穗儿抿着嘴纵了纵肩更神秘地说:“知道了,韩大哥。以后保证不问。不过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被谁冤枉了,要找谁去报仇,好找吗?”
韩冬羽侠骨柔情般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不说话态度已经很明确。
麦穗儿做了个鬼脸,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韩大哥,说着玩的,不问就不问。”
心里却更加好奇,这盛夏到底是什么人物,有这样的怀疑都不敢说出口。但是韩冬羽说不能问,就不能问,问了一定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