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不说话，淡定地看他们吵。

吵点好，她不会去想别的事。

譬如……

席城为什么会救她。

“再说了，席先生怎么就反应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剧组的人来看望季薇，席城也在列。

“那什么，宇贤，你们先出来下，席先生有话要跟季薇单独说。”张导摸摸鼻子。

是的，大家都比较在意，有什么话，非要单独说？

席城和季薇的关系，大家正在猜。

……

季薇的视线落在席城受伤的左手上。

已经包扎好了，但看着还是觉得慎人。

她没想到席城会来救她，更没想到他会拿自己当饵来救她。

这样的救人方式……

让她怎样才能不多想？

她想问席城，为什么会救她呢？

可是她不敢。

她的胆子一向大，可是遇见席城就变小了。

她想，应该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吧？

这样一个分分秒秒都让人感觉到恐惧的男人……

“你手没事吧？”季薇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席先生，谢谢你，没有你，我就是不死，我的腿也可能废了。”

好在不是成群的食人鱼，吃个人没那么快，不过如果等待救援，如她所说，她的腿就废了，艺人生涯也就这么中断。

席城不提自己救她的事，只是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是指……”

“我听医生说，你脚上还有利器划割的伤。”

“有！”季薇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在食人鱼咬我之前，我的小腿有突然刺痛，就像是锋利的刀之类的。”

席城心里已经了然了，冷笑，“那几只鱼可没那力气把你拖下水底。”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事后也没想太多，但听席城这么说之后，又继续想了想，脸上是疑惑。

“这么说起来……那种感觉好像是两次，第一次大概是什么东西弄住了我的衣服……第二下才把我扯下去的……你的意思是……是人为？水下有人？”说着说着，她反应了过来。

他是这个意思吧？

那河挺深的，又比较浑浊，水底藏个人不是没有可能，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其他。

“像！”季薇更肯定了，“现在想起来，更像是人的手把我用力拽下去的，然后他划破了我的小腿，放出了食人鱼？”

她说得没错。

来之前席城就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九肯定的，但他的习惯是，凡事不几率不到百分百的，他都不信，因为还有那百分之一反转的可能性。

听季薇这么说了之后，他肯定了。

反复看过她被拉扯下去的片段，终于发现监视器的一角有疑似衣服之类的布料一闪而过。

这得有很强的观察力和非常缜密的心思，才能结合各种猜出来。

譬如，除了席城之外，并没有人认为这是一起人为事故，只当是季薇倒霉，遇上了被放生的食人鱼。

但熟悉食人鱼的应该知道，那数量并不多，离了群体的它们并没有那么凶残，反而胆小，除非……

它们闻到了令它们发狂的血腥味。

所以他来找季薇确认。

“想我死吗……”季薇想着，笑容也变冷了。

“目的或许并不一定想你死，”席城说道，“数量不多，及时援助，你死不了，吃人的速度没那么快。但当时如果没人敢救你，你可能会缺胳膊少腿，变成残疾。最轻的，这部戏你也没戏了。”

导演不可能会等她一个人，到时候妖姬可能就这么“淹”死了，总有办法能自圆其说。

是啊……

当时敢救她的，可能只有宇贤，但显然，宇贤对食人鱼也没什么意识，保不准人没救着，又给它们送进去一个！

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可能像席城处理得那么好，用最快的反应和判断，最短的时间，将受伤程度降低到最小。

托他的福，她的腿保住了。

会是谁？

不想她靠这部戏红的人太多了……

但有仇到甚至希望她死的……

会是杨静初吗？

席城说，“下水的那个人肯定是剧组里的人，他清楚地知道水下机器的位置，只不过百密一疏，水的流向他控制不住。”

席城说了那么多，季薇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席先生……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吗？”

“帮你？”席城并不承认，“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季薇听出了一种恐怖的气息。

她怎么觉得……

他说的是真的，而不是敷衍她的借口？

任何事，从席城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容易让人信服呢。

“如果你找到了那个人……你会把他怎么样？”

席城没回答，反而问她，“你想把他怎么样？”

季薇没认真，笑问，“杀了他也可以吗？”

她怎么会认为席城会把她的话当真呢？

杀人啊，那是人，又不是动物。

“可以，”谁知席城这样回答，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只要你拿自己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