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瑜咬着吐司，感受着饭桌上有云歌在而变得完全不一样的何凌霄，心里略复杂。

这样的二哥，她从来都没见过啊……

靖云歌她还真是能耐！“果然爹地还是打妈妈了吧？”墨墨皱眉，很是不满地瞧着云歌身上的红红点点。

不然妈妈为什么瞪爹地？

何凌霄举手投降，泪：“宝贝，真没有，爹地那是爱你妈妈——嗷……”

云歌一点没客气，毫不犹豫就在桌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当着孩子的面有点正经行吗？”

虽然二宝现在还不懂，可墨墨记性好，万一以后长大了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让孩子怎么想他们的关系！

“我很正经啊……”何凌霄当然是装的，云歌这一踩不痛不痒的，“我在很正经地纠正孩子们错误的观念。”

“不用你纠正！”

“怎么不用？我怎么能让他们认为我对你不好？那我追你孩子们不是不同意了？那可不行！”

“闭嘴……”云歌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大宝小宝，那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奶奶喂你们吃早餐！”

自从昨儿个二宝松口喊人之后，孩子们和何家大人们相处非常融洽，沉寂了多年的何家因为有了这两个可爱讨人喜的小天使而重新有了生气。

二宝这么可爱又天真无邪的，何家许多年都没有新成员，突然多了两个会跑会跳的小宝贝，谁会不喜欢？

“来，彤彤，大奶奶喂你，”袁秋把小丫头搂过去，“这软绵绵的，可真可爱啊！”

“别了，会惯坏他们的，让他们自己吃吧。”云歌阻止了袁秋和谢可怡。

“这话怎么说的，都还是四岁的孩子，什么惯坏不惯坏的，就该惯着宠着啊，云歌你是不是对孩子们太严格了？”

“姑姑，这是云歌自己的教育方式，我们别插手！”见云歌蹙眉，何凌霄说道。

云歌致力于培养孩子的自主自立性，不溺爱。

“这怎么叫——”何姑姑很是不满。

在她认为，孩子就该宠着，更何况二宝是他们何家重要的苗苗儿。

“姑姑！”何凌霄的脸拉了下来。

何姑姑终于是什么逗没说。

“姑奶奶，我自己吃！”

“哥哥自己吃，我也自己吃！”

二宝的主动提出，缓解了现场的气氛。

谢可怡这个奶奶看起来很喜欢二宝，这是让云歌始料不及的，或者说，重新回到何家后，大部分人对她的态度都让她有些意外。

云歌这早餐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何凌霄发现了云歌不太开心，凑过去悄悄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云歌看了他一眼，终是决定跟他谈谈，放下了碗筷，“你跟我出来一下。”

这么严肃？

云歌起桌，何凌霄随后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何姑姑看着他们一直走出去了，这才站起来走到在一旁看报纸的何大伯身旁，递上一个小信封。

“这是……？”

何姑姑悄悄说，“大哥，这里头是两个孩子还有凌霄的头发，你明天去医院上班的时候，托你们医院里的同事验一下dna！”

何大伯惊了一下，“这是凌霄的意思？”

“不是啊。”

“那最好别了！”何大伯不收，“你不是不知道凌霄的脾气，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二宝，也不想用这种不信任云歌的方式去伤害她，咱们要真是做了这事被他知道了，他会把这个家都拆了的！”

“大哥！孩子傻你也跟着傻吗？咱们这不是为孩子着想？万一有个万一，那俩孩子不是我们何家的血脉呢？凌霄脑袋上的帽子可就艳绿艳绿的了！”

“可那你也不能不跟他打招呼——”

“怎么没打？昨儿他不是死活不肯吗？”

“既然他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就更不能做了！这事你别拖我下水，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大哥！这事我们当然是瞒着凌霄做了！检验结果就我们几个自己看看，这样日后我们也好看着办不是？”

看着办是什么意思，何大伯也是心知肚明的。

“那……”

“大哥，你只管拿去验就是了，我们是为凌霄好啊，又不是要害他！”

“要是搞出什么事你就开心了！”何大伯拗不过她，把信封给收下了。

……

“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要跟我谈？”

云歌回头，看二宝和他们相处得挺好的，就没担心了。

“边走边说吧。”

云歌走在前面，“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你家里人喜欢二宝的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虽然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半一半，”云歌说，“对于未来是要离开桃城的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不是么？”

说到这，云歌停住。

而听到这番话的何凌霄也跟着停住了，看着云歌的背影无言。

很惆怅。

在抛开一切得到快乐之后，他暂时忘记了，他的这种快乐是偷来的，他并没有真正得到云歌。

现在云歌的一番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所以维持到现在的好心情，也在此时被这番话打得烟消云散。

他忘了，即便昨晚他和云歌看似有了飞一般的跃进，但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没有改变他们要离开桃城去临川的决定。

“一定要这样吗？非离开不可？”何凌霄的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他以为，发现了她和白泽的假关系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会拉近一点的。

加之最近她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他都选择性遗忘了。

而今天何家人的表现让她担心了。

“我原本以为，只有爷爷一个人会舍不得二宝。爷爷很通情达理，所以我很放心，如果我们要走，爷爷是会尊重我的意思的。但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你爹地妈咪，以及姑姑和其他人，已经渐渐地和二宝有了感情……我怕到时候我要应付的，会是整个何家。”

“你是不是怕他们会抢走二宝？”

云歌叹了一口气，点头：“我是有这样担心过，毕竟连你都觉得，有可能对不对？”

何凌霄没办法否认，因为那是他的家人，他了解他们。

“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二宝的，他们是我的命。”云歌转过去，看着他。

“是不是我太强势了，最近追得有点紧，让你反感了？你和白泽，明明不是那种关系，已经明了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临川？如果是为了躲我——”“不是为了躲你。你误会了，去临川并不是临时的想法，而是一个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决定。早在你调我回桃城之前，我们就已经说好了，等他息影，我们去临川。只是我没想到，他比我预期的要早离开娱乐圈。”

“那是为什么，非去临川不可？留在桃城不行吗？”

“并不是非临川不可，而是在我们还没约定好的时候，没有想到我会回到这座城市。临川是阿泽开始的地方……所以我们首选临川，找到了一个远离都市的郊外别墅，最后才决定下来的。你知道吗，我欠了阿泽太多，我没有办法偿还我欠下的债。对阿泽，我失约过太多次，而这个约定，我必须遵守。”

云歌心里还有话，但她却不跟他说。

有的事，他不需要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