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一样?”我反瞪了过去,“路小赢现在让我拼命,我也一样不会含糊。”
叶烬“呸”了一声:“你脑袋里有屎,我懒得跟你说。你让豆妈说!”
豆妈开口道:“这个怎么说呢……我算是赞成叶烬吧!小赢对你肯定有男女之情,但是小赢却不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哪怕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只要被对方攥在手里,她就不会去碰。”
我转头道:“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关倾妍的。”豆妈说道,“或许还得加上一个小白糖。路小赢对爱情有一种精神上的洁癖,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有所瑕疵。你没毫无牵挂之前,她不会对你有任何明确的表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净特么瞎说!”我头一次不相信豆妈的话了。
叶烬把话头接了过去:“行!咱们就不算路小赢。你怎么处理关倾妍和小白糖?”
我沉默之间,叶烬却文绉绉地来了一句:“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去你妈的!”我被叶烬气得七窍生烟。
豆妈坐在后座上低声道:“……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若将此心以学道, 即生成佛有何难?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欲倚绿窗伴卿卿, 颇悔今生误道行。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转头道:“你俩没毛病吧?今天这是怎么了?全都打算出家当和尚怎么着?要不,我把史和尚弄起来,给你们念念经?”
豆妈像是没听见我在说什么:“这首诗相传是仓央嘉措所作,他是天生的活佛,著名的诗人,可他也是个情种。他十五岁才被喇嘛从民间接走,在此之前一直接受着可以婚嫁的习俗教育。活佛的身份使他无法和情人在一起,他的多情也不容于世俗。”
“不负如来不负卿!如来是他的天命,他必须遵从;而他之所爱,却无法割舍,所以他在苦恼。”豆妈道,“关倾妍是你的天命,你躲不掉也放不开的天命。这里面不仅有婚约的束缚,更带着你无法破解的血誓。”
“除非你能狠下心来,一刀杀了关倾妍,一了百了。可是你能做到吗?即使你能做到吧,小白糖和路小赢也都会离你而去,路小赢甚至会出手杀你。因为你已经不是她们心目中的吴召了。”
豆妈道:“情啊!有时候既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劫啊!”
我略带无力地靠在了车座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烬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了豆妈:“豆妈,血誓真就无可化解吗?”
“能!”豆妈道,“血誓就像和尚身上的桃花蛊一样,虽然凶猛霸道,却并不是无可破解。天道尚且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更何况是在天道之下的誓言呢?”
“但是,破除天道誓言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九成以上会失败。一旦破誓失败,誓言中的报应就会马上发生。你敢赌吗?”
我摇头道:“不敢赌。”
我怎么去赌?拿我爷会不会永沉地狱去赌自己能不能破解天道誓言?我做不出来。
豆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更何况,召子身上还带着半命道的千年诅咒。鬼脉的诅咒是生离死别吧?没有改命之前,你敢去接谁的感情?”
我的心忍不住猛然一沉:“对,还有半命道的诅咒。”
豆妈道:“我觉得你家老爷子给你定下了关倾妍这门儿亲事,肯定另有深意。关倾妍的身上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就是她的命格和别人不同。你就没推算过关倾妍吗?”
“没有。”我摇头道,“关倾妍的命运跟我交集在了一起,我没法去算。”
命数师不给自己算命,自古以来的规矩。自算自命很容易出现偏差,所以从来没去推算过。
豆妈摇头叹息道:“都是冤孽啊!多情反被无情恼啊!召子,有些事情,我们也没法多给你什么建议,就像你说的,很多事儿外人没有办法抽手,还得你自己考虑。”
豆妈说的没错,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要找个人帮我,哪怕是跟我说点什么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