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关心!”
他说着,竟然愤愤然地走了出去。
段樱离以为他这次气得,说不定不让她回凤府了,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他又进来了,已经换了身青色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也丝毫不见怒意了,手中甚至还拿着个托盘,盘中四色小菜,两种糕点,还有两小碗汤。
“还赖在床上做什么,吃东西。”
段樱离也就起身,略略擦把脸,便过来吃东西,她可真的是饿坏了。待她吃得两块糕点,喝了几口汤,略微饱足的时候,他才道:“昨晚跟谁出去约会了?”
段樱离镇定地放下筷子,“凤大人说笑了。”
她如此说,他也不生气,也不追问下去,只道:“等会我进宫探望皇后,你去不去?”
他现在是皇后的义兄,去探望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以段樱离的推测,亲兄弟都可阴谋杀害的人,又岂会顾着义兄妹之情?只怕是那位国师大人快要到京里来,他提前去联络联络感情吧。
段樱离又如何不知道这位关皇后,其实一点都不想让她再进宫。
可是,不进宫又怎么能得知他们的阴谋诡计?她其实本来想要假意推辞一下的,又想凤羽若的不让她去就不好了,当下只是很僵硬地点点头道:“好。”
凤羽的唇角紧绷,眸不中竟有侫色微微一闪。
段樱离进了宫,却趁着凤羽与慕天赐说话的时刻,偷溜到徐微言那里去,献宝似的将从颜如玉脂胭水粉店买来的几色胭脂送给徐微言,“不知道你会喜欢那种的,就挑入眼的都买了。”
徐微言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竟劳雾姑娘记挂这么久,麻烦了。”
又向外屋喊,“坷儿,进来吧。”
穿着宫婢服饰的孟坷走了进来,见到段樱离,不由地眼圈一红。
二人双手握在一处,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末了,孟坷道:“谢谢雾姑娘,当初若不是你,我恐怕要死在牢中了。”
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从牢中出来的事,并没有隐瞒徐微言,段樱离微微一笑,“是圣上仁厚。”
虽然二人曾经共患难过,又彼此都相救过彼此,在这深宫中再见面,自然有种亲厚。但也是因为彼此过于了解,反而又对彼此有防范。比如段樱离曾亲眼看到孟坷害死自己的母亲并且埋葬她,她那时候的阴狠冷厉令她至今记忆犹新。
而段樱离的传奇经历,自然也不会被孟坷所忽视,二人因此即是有所亲厚,又有抹不去的隔阂,便是徐微言都感觉到了。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声,恐怕这二人之间姐妹之情也没有多么的深厚,将来却不可用孟坷去左右段樱离了。
各人想法不同,段樱离与孟坷自是没有想到,无意间已经避过一劫。
三人正说着话,又有人来报,说是皇帝传徐微言过去。
徐微言神色微微凝重,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喜的是皇帝终于传她,惊的却是,这位皇帝只怕有事才会唤她。
段樱离见状,便识趣地向徐微言告辞了。
徐微言跟着宫人到了关皇后处,却发现凤羽也在,果然不消片刻,段樱离也来了,没想到刚刚告辞又见面了,段樱离向着徐微言笑点了下头,就悄然站在凤羽的身后了,慕风此时正坐在关皇后身侧,道:“皇后受委屈了。”
关皇后红着眼睛摇摇头,又道:“我只是伤心,小月死的太惨。”
慕风眉间微冷,向徐微言道:“昨日,你父亲在你处喝酒?”
徐微言微怔了下,“回禀圣上,正是。”
慕风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徐微言茫然抬眸,“昨日我父亲来后宫探臣妾,乃是圣上同意的。”
慕风笑得凉薄,“那倒是孤的错了。”
听得关静道:“唉呀言主子,您怎么可以如此说呢?圣上允你父亲进宫探你,乃是体恤你们父女,可没有让你父亲在宫中酗酒闹事,还……杀人!现在出了事,您不能将这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圣上的身上呀,如此一来,以后圣上怎敢再对你施恩?”
徐微言一怔,“什么闹事,什么杀人?出了什么事?”
<关静又道:“昨夜,你父亲酒后乱闯,竟然闯到皇后娘娘的宫中,不知怎地竟将皇后娘娘的近侍小月给,给奸杀了!”
徐微言脸色一白,啊了声!
却又马上嗑头,“圣上,不会的,我父亲为人是不圆滑,但向来也是严厉约束自己,从来不曾对任何事有所逾越,这其中必有误会,请圣上明查!”
关玉姬哭得更厉害了,“众人齐齐所见,又岂能误会?”
关玉姬与那小月感情向来很好,在她重病不能说话几成废人的时候,小月一直贴身照顾她。关玉姬说到这里,又嘤嘤地哭泣起来,“圣上,小月虽然卑微,可到底亦是本宫身边的人,她在我病重的时候细心照顾,于臣妾有恩,请圣上一定还她一个公道!”
慕风雪眸如霜,淡声道:“此事便交由凤大人负责吧。凤大人素有机智,想必能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凤羽倒没有推辞,他现在的官职正是有关律法,担分提刑职司,只要有圣喻,是可以全权负责京中大案的。
“是,圣上,微臣一定尽快查出真相。”
关玉姬又道:“圣上,事实俱在,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