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听到里头窸窸窣窣,片刻,有个女子从里头走出来,却是个肤白胜雪,身材纤细的女子。
她看起来倒不一定有多么的漂亮,眉寡淡,脸尖尖,只是一眼窝子盈盈秋水,和那一低头的楚楚可怜……没错,这云珠是那种看一眼便让人怜惜的女子,让人无端端的生出保护之心。她大概没想到,除了慕七还有段樱离,微微一愣,笑道:“这位是——”
“她是雾姑娘,此前关皇后的病便是被她治好的。我今日特意请她来给你瞧瞧。”
云珠微微一怔,笑道:“让哥哥费心了。”
说着与段樱离彼此微微一礼。
段樱离替云珠把脉,发现她脉象果然较细弱,又见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模样,于是道:“姑娘此前是否有受过伤?”
云珠微微一惊,慕七却道:“雾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之前的确是有受过伤。”
“只是伤后没有好好调养落下虚弱之症,现下我拟个方子,只需让下人按方吃药,必能好起来。”
“如此,谢谢雾姑娘。”慕七道。
过了片刻,段樱离写好方子,交于下人。
从云珠的房里出来,段樱离又道:“此病需是三分调,七分养,病者的心情对此大有影响,我看云珠姑娘心事重重,这很不利于调养。”
慕七应了声,“好。”
又道:“关于雾姑娘的传说,慕七早有耳闻。只是有一事,一直不解。”
“没想到我的名头竟是这样大了。不知慕公子何事不解。”
“除了老百姓,众人都知道,雾姑娘便是段皇后,慕七不解的是,你既然能够放弃帝后之位而千里追寻至此,却为何又能轻易地对圣上放手?要知道,如果你不请求休离,至少你还是皇后,依旧是圣上的妻子,二人总归还是会有机会的。”
段樱离忽然心生紧惕,这慕府自归来后,就各种动作不断,虽然表现上看,他们理应是完全听从慕风调配,是理所当然的保皇派,但是他们父子二人,皆有借故与凤羽攀谈,虽然也可理解为,是想探探凤羽的底,但也可理解为,是想与凤羽有所合作。
想了想,她道:“圣上失了忆,再不是从前的圣上。若说以前相爱过,如今却是路人。”
“那你为何不回南诏?留在这里还是有所企图吗?”
段樱离忽然变了脸色,冷冷笑道:“我走或者是不走,恐怕还轮不到慕公子来过问,或者我偏偏就是想要留下,看看圣上最后所爱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呢?”
慕七却并没有因为她生气还显出惶然之色,反而微笑道:“却是在下僭越了,不该多嘴一问。不过如此说来,雾姑娘其实是有些恨圣上吧?”
“是恨,那又如何?”
……段樱离说完,便冷冷地道:“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慕七道:“我让人送你。”
说着派了两个奴才,去准备了马车。
待段樱离的背影消失在慕七的视线中,从梅树后面出来一人,却是凤羽。
“慕兄,今日之事倒是麻烦你了。”
慕七笑得云淡风清,“凤兄,你我经年不见,该找地方好好的喝一杯!”
二人说着便到了慕七的梅林小筑,那里早已经备好了酒水食物,慕七将奴才丫头都打发走,二人便喝开了。
慕七道:“当年之事说起来也极是凶险,若不是凤兄救我们,慕府如今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凤羽呵呵一笑,“一场荒唐,不提也罢。”
“凤兄从来不为锁事如此大费周张,今日做了如此多的事,却只是为了让我替你问这一个问题,却不知是为何?”
“她说是因爱生恨,你信吗?”
“大凡女子皆是如此,爱而不得便生恨,倒也不奇怪。这位段皇后身为女子,她此时这样回答虽显小家子气了些,却是最正常的反应,恐怕关于她的传说亦是名过其实,毕竟是个女子,不过如此。”
“是吗?她给慕兄的感觉是这样的?”凤羽淡然道。
“凤兄,对此女好像很是关注。”
“她现在是在我的门下,我只是不知她是否真的会帮我。若说因爱生恨,倒也是有可能,她曾经有那样的经历,对所谓的爱
情抱有怀疑之心,最后决定了要爱一个人,但那人让她失望,她该是与从前一样,恨之入骨才对。只是,真的是一样吗?”
慕七不知他在说什么,但想到段樱离那略显清冷的脸和削瘦的身材,也就是一个自持美貌便摆架子的女子罢了。
凤羽又道:“她若是能够真心帮我,便能抵得百万兵。若是与我为敌……”
慕七笑道:“区区一个女子,如何就能抵得百万兵?”
凤羽哈哈一笑,“来,不说她的事了,喝酒!”
不管怎么样,今日得到段樱离如此的答案,凤羽的心情还是很好。回到府邸,便问询奴才,“雾姑娘呢?”
奴才回,“雾姑娘与慕公子等人出去,直到现在未回。”
未回?!凤羽只觉得心在刹那间提了起来,转身便往府外奔去。
事实上,此时段樱离正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内除了她,还有慕风。
“慕风,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送你回南诏。”
他的话让段樱离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南诏?”
“你不能与凤羽在一起。”
“你管不着。”
段樱离气鼓鼓的站起来便要下马车,又被慕风一把扯了回来,忽然轻声道:“樱离。”
段樱离微怔了下,终是没有再挣扎,坐到他的面前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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