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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容谦，为自己。也为爸。”乔云雪眸子湿润了，“爸觉得阿姨不错，那阿姨一定不错。”
“是吗？”白玉瑶心中一颤，“你真的这样想的？你不怪我过去那样对你？”
乔云雪唇亡齿寒之论，奇异地打开了白玉瑶的心门。
乔云雪浅浅笑了：“我妈常说，每个人做的事，都有她的理由。阿姨做这些，是担心容靖的未来吧？”
白玉瑶泪蜿蜒而下，她别开眸子，出神地瞅着窗外，但什么也不说钕。
白玉瑶不肯多说话，乔云雪也找不到太多的话说。气氛有些尴尬，乔云雪站起来，端来杯开水：“身体不舒服，多喝杯开水会好。”
白玉瑶愣愣地瞅着乔云雪，落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终于默默坐起来，接过开水，要喝，又停了下来，愣愣地瞅着乔云雪。
“喝吧！”乔云雪浅浅笑了。忽然觉得心中好柔软好柔软，白玉瑶确实年轻，而容长风已年近六十…凄…
白玉瑶抿了一口，微微尴尬：“你不怪我总带着赵佩蓉出现在容谦面前么？”
“怪过。”乔云雪也不回避，“但每次吃憋的不是我，容谦没有一次帮外人说话。阿姨，我现在也想透了，赵佩蓉能那么平静地放手，估计是这些聚会让她的心一回又一回地冷了下来。”
微微动容，白玉瑶轻轻叹息，终于什么也不再说，一口气把开水喝完。末了静静地：“我还要。”
乔云雪浅浅扯开个笑容，果然乖乖地双端来杯。白玉瑶一饮而尽，紧紧抓着杯子，她静静地瞅着杯上的花儿：“我真怕……司徒澜带走容靖啊！”
白玉瑶这是要和她谈心么？乔云雪倒是愣了下，还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接这个话题。
但白玉瑶已经慢慢说下去了：“虽然不是我自个儿生的，但把容靖从月宝宝带到现在。我已经舍不得容靖了……”
“哦……”乔云雪干干地附和着，这个话题她不容易接。
原来容靖果然不是容长风的儿子，而且也不是白玉瑶亲生。
白玉瑶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年轻时心高气傲，一门心思想找个有钱的，做的事也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如果再活一次，我绝不会带着容靖来找长风，赖上他。”
“哦……”乔云雪决定什么也不说。
“这下好了。”白玉瑶慢慢苦了脸，“想不到十几年了，容靖都十七岁了，结果司徒澜找上门来。”
“……”乔云雪保持沉默。
白玉瑶喃喃着：“我怕……我真的怕……这好好日子过惯了，面子也挣完了，可现在……”
“爸很担心你。”乔云雪这才能说上话来，平静的面容表明她的话都是真心话，“阿姨不用把话都闷到心里，多和爸说说，这样心宽些。爸也能找办法。”
白玉瑶的脸慢慢红了：“长风他……还担心我啊！”
“当然。”乔云雪真挚地笑了。
“我……对不起他。”白玉瑶眼睛慢慢红了，“我骗了他。”
乔云雪静默着。她不好接这个话。
白玉瑶却难为情地抬起头来，有了点气势：“不过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差。所有人都以为我年纪轻轻跟着他，是为了他的钱。但我自己知道，我爱他。长风有男人所有的好品德，我原本只想爱他的钱，结果越来越不想离开他。只是，有时心里又有不甘，他年纪终究大了，我……”
白玉瑶落泪了。
乔云雪慢慢明白了某些事，也有些脸红：“我以为你对容谦……”
“我是想亲近容谦。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玉瑶尴尬地别开脸儿，“我……”
是么？乔云雪瞄瞄白玉瑶尴尬的模样，果断移开话题：“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心口闷。”白玉瑶也懂得她的心思，不再说那些。
“那多走动。”乔云雪站了起来，“多和爸谈谈。也许爸就知道怎么和司徒澜交涉了。爸把京华做得这么强大，经历的事情那么多，能力非凡，有他的手腕，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玉瑶久久瞅着乔云雪，慢慢地点头：“你说得对。”她有了精神，放下茶杯，拉开被子，下床，“你先出去，我梳妆下，好去见长风……”
乔云雪这才走了出去。站在二楼，听见容长风正在说慢走。
苏沉离开了？
正疑惑着，容谦也从书房里出来了。经过她，拉着她向下走去。
来到一楼，容谦淡淡的：“苏沉走了？”
“走了。”容长风没好气，“这人……蹬鼻子上眼，居然这么厚脸皮，赖上门来。奶奶的，苏家的人怎么都是这个德性，比洛家的人还可恶。他还以为，现在年轻人的婚事还像我们几十年前那样，父母作主。”
乔云雪默默瞅着容谦。
“爸怎么说？”容谦依然平稳着。
“我已经明白告诉他了。”容长风恨恨的，“我家燕子嫌弃苏拓。苏拓养情人，燕子不能嫁。”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一颗心儿慢慢放下。容长风能这么说，燕子一定会被保护周全。
容谦颔首，淡淡一笑：“爸要是烦他，下次让他直接找我。”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你这脾气，能把苏沉那样自以为是的人气死。”容长风倒笑了，这才平了气，喝茶，“下次再来，我回避，让他找你。”
“这样就好。”容谦颔首。这才转到另一件事，“爸怎么……担心阿姨坐牢？”
“容靖……”容长风长脸阴郁了，“司徒澜说，容靖这孩子是他再婚时的孩子，当初来这里看思思，不想被玉瑶悄悄抱走。”
“会吗？”乔云雪冲口而出——那也太巧了。
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保持沉默。
容长风摇头，许多的无奈，许多的惆怅：“住在这里那么久，司徒澜一直都和容靖走得近，我想他也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才对容靖好。可前天司徒澜拿了份dna报告，居然说容靖是他儿子。这简直——太扯了。”
“啊……”乔云雪在旁忍不住惊呼。她更惊疑的是，容长风震惊，可并不羞愤——难道容长风一直知道容靖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做了亲子鉴定？”容谦轻问。
“是。”容长风淡淡的无奈，“大医院做的，看上去不像假的。”
“他怎么打算？”容谦追问。
容长风缓缓坐下：“他要带走容靖。玉瑶当然不同意。司徒澜居然也没有坚持，然后就离开了。”
“爸在担心？”容谦敏锐地听出来了。
容长风轻轻叹息：“我担心呀。拐骗儿童罪，最少五年刑期。”
心中一动，容谦拧眉：“原来阿姨想离开，是因为这事？”
“是。”容长风轻叹，“我想她怕司徒澜带走容靖，这才想离开这个家，让司徒澜找不到他们母子。可惜司徒澜已经私下做了亲子鉴定。她知道得晚了。”
乔云雪心中一动，眸光慢慢移向二楼。果然，白玉瑶正倚在二楼，脸色苍白。
“我和他谈谈。”容谦起身。
容长风摇头：“他是可恶。可是……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我也不好说。”
容谦不着痕迹地伸出长臂，环过乔云雪的肩头：“我回去打电话给他，先谈谈。”
“那也好。”容长风也感觉到了二楼的目光，想留空间给白玉瑶。
和容谦一起出来，乔云雪悄悄地爬上前座，静静地瞅着容谦。
这事儿，是比较棘手……
五年刑期，白玉瑶过惯了富贵生活，哪能熬得五年。
容谦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