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许是昨晚酒喝多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持续了好久才结束。
覃初柳好整以暇地看着杜大成和主簿,他们昨晚好像也喝了不少酒。
“你们放心,在事情结束前,我是不会叫人来给你们送吃的,只送水”,顿了顿,覃初柳又道,“钟大石除外,我覃初柳从来不欺负老实人!”
说完之后,她便施施然离开了,昏暗的柴房里,只余除了发声人自己,谁都不懂的呜呜啊啊声。
白天是采香院休养生息的时候,姑娘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整个采香院安静的有些诡异。
覃初柳铿锵的脚步踏碎这宁静,进到一楼,就见靡鸨子正支着头,迷迷糊糊地等她。
听到脚步声,她赶紧睁开眼睛,脸上迅速挂上晚上迎客时标准的笑脸,“覃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覃初柳坐到她对面,摆了摆手,“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覃初柳有事要听她的意见,靡鸨子登时便来了精神,腰杆子也比刚才直了些。
“覃姑娘您有什么事尽管说,要是我靡鸨子知道的定然不会隐瞒!”靡鸨子甩着帕子道。
只她这帕子味道实在是太刺鼻,覃初柳先是闻了尿骚|味,现下又闻了让人头疼的香味,一时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她终于不打喷嚏了,抬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喷嚏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浪费,全喷在了靡鸨子脸上。
靡鸨子没事人一样胡噜了一把脸,这应该是她的荣幸吧,这可是主子的未来夫人喷的呢。
覃初柳尴尬地笑了两声,赶紧说起了正经事,“这些人已经知道我与采香院有关联,若是把他们放了,只怕会牵累你们采香院啊。我是想问问你,你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靡鸨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斜眼看了覃初柳一眼,这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若覃初柳是个男人,指定招架不住。
“这还算个事儿?死人就不会四处乱说话了!”靡鸨子悠悠说道,“覃姑娘你放心,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就成。”
覃初柳这才放下心来。不管如何,她都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牵累到别人。
岑无的动作很快,当天就把消息传到了贾县令的耳朵里,贾县令原还不相信,问了底下的人才知道昨晚县衙主簿和自己的胞弟都没有回来。
他这才开始心急,派了人出去寻,但是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他猜想事情可能要坏,当即就写了信给京城的妹子,京城路远,一来一回就算是快马加鞭少说也得一个月,他必须早做打算才行。
信写好,他又在房间里转悠了好几圈,越想越是烦躁,自己的胞弟竟然也被抓了,看来,他必须要见一见庄良县主了。
第二天,覃初柳就告辞离开了太平镇,这次事发突然,她连续在镇上住了好几天,家里定然担心的不行,既然事情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她也便没有留在太平镇的必要了。
元娘见到她回来,差一点儿掉眼泪,抓着她的手直说,“钱少赚就少赚了,你可得顾好你自己,莫要出事才好啊。”
上次冬霜回来拿房契和地契,因为事情紧急,她也只对元娘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元娘也没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只以为是成衣铺子出了问题,赔了钱呢。
无论元娘说什么,覃初柳均一一应下,也不解释。若是让元娘知道她不小心得罪了有镇国公府做靠山的县令,元娘指定更担心。
去镇上待几天也有好处,就是再回到家元娘不逼着她绣嫁衣了,她也乐得清闲,去学堂的书斋看了大半天的书。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冬霜寻了过来,“柳柳,贾县令来了!”
呵,来的还真快啊!
覃初柳不紧不慢地看完一页书,这才把书放好,慢悠悠地出了学堂。
贾县令这次学会低调了,除了车夫和一个随从,便没有带其他人过来。
“呦,是什么风把贾大人吹来了?”覃初柳慢慢走向背对着她站着的贾县令,讥讽道。
贾县令转身,脸上神色郁郁,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覃初柳下跪行礼,“下官参见庄良县主。”
覃初柳却没有理他,越过他直接进了院子,在石凳上坐定,又等着冬霜给她摆上茶,慢悠悠地饮了好几口之后才淡淡地说道,“贾大人您怎地还不起身,莫不是想让我亲自扶您起来。”
贾县令气结,她都没发话让他起,他敢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