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把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地人写进族谱里,这件事还是让族老们有些犹疑,安冬青也没有强迫他们,只让他们考虑一晚上,今天再告诉他结果。
今日一大早,族老们就一一家来告诉他思考了一夜的结果——
和他想的一样,最后大家都同意他的提议。
上族谱的时候,覃初柳也跟着去了,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什么人,就是把谷良和冬霜的名字写上去,然后又让冬霜给祠堂里安家的先祖们磕了头。
再回到家,冬霜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用元娘的话说,“她这是高兴的”。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冬霜才从房间里出来,除了眼睛红红,看不出异样来。
覃初柳提了一天的心这才放下来,吃饭的时候她想着小河和刘芷卉的事情,在考虑要不要吃完饭找小河谈一谈。
没想道她刚吃完放下碗,就听到同样刚放下碗的元娘对刘芷卉道,“弟妹啊,吃完饭让柳柳收拾,你来跟大姐说说体己话。”
此刻覃初柳无比后悔,为啥把从京城带过来的丫头都留在柴阳城了呢,若是带过来一两个,她不就啥都不用干了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还当真仔细琢磨起来,家里是不是该添一两个做家事的丫头啊?
元娘虽然是交待覃初柳收拾,不过冬霜、梅婆子甚至戚老头儿都留下帮忙了,覃初柳也只抹了抹桌子罢了。
等她收拾完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小河还在院子里转悠,好似有心事,嘴里还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河,你在干啥?”覃初柳走过去直接问道。
小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只讷讷地说道,“柳柳,昨晚你小舅母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覃初柳挑眉,小河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进屋去好好说说吧”,正好,覃初柳也想和他好好说说话呢。
小河垂着头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跟着覃初柳进了房间,往日都不用覃初柳请他自己就知道找地方坐,这次他倒是守规矩,进门之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覃初柳心觉好笑,戏谑地说道,“你还真给我摆上小舅舅的架子了,难道还要我请你过来坐,请你喝茶不成!”
她加重了“请”的语气,弄得小河很是不好意思。
他赶紧走过来坐了,好半晌之后才道,“柳柳,你别听你小舅母的……”
“可是我已经听了啊”,覃初柳直接打断小河,“不仅听了,还当了真。今日我还和我娘说小舅母有心事呢,现下小舅母就在和娘谈心,至于谈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还装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小河心里怄的不行,却也不好说她。
“柳柳,这是我和你小舅母的事情,你和大姐插手了,叫我如何自处?”小河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有时候他都在想,当初为了安定元娘的心决定娶刘芷卉是不是错了。
他以为自己娶了妻子,且还是让元娘和覃初柳都满意的妻子他就能杀下心来好好的和她过日子。
可是成亲那晚,他迷迷蒙蒙的掀开刘芷卉的红盖头,摇曳的红烛下看到新娘子娇艳如花的脸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
他心里惦记的是别人,每每看到刘芷卉在他面前小意逢迎、强装欢笑,他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另外一张脸。
那张脸从不施粉黛,却总是那么生动;那张脸从不掩藏自己真正的情绪,高兴了就笑,悲伤了就苦,生气了发脾气……
他曾经发誓要把她深埋在心底,只默默地在她身边做她坚实可靠的小舅舅。
他努力了,真的很努力,早前努力说服自己娶亲,后来又说服自己接受刘芷卉。
可是,那张脸却时时刻刻地浮现在脑海,击碎他一次又一次的决心。
“小河,若是娘不插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一辈子这么过下去?”覃初柳也冷下脸来。
她心里十分不赞同小河的作为,要么就不娶,娶了就要负责,他这样拿得起放不下,很不男人!
怎么处理?一辈子?
小河从来没有想过那么远,所以,也无言以对。
“哼”,覃初柳重重地哼了一声,“小河,这件事要是你自己想不通,就是我和娘说再多又有什么用?现下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去想。若是你脑袋里一直想着以前,那你永远也不会想明白。”
喝了口茶,缓了缓语气,覃初柳继续说道,“小河,我和娘都不会逼你,但是你别再逃避了。没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只有你想不想解,若你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小舅母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不要像我爹那样,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才知道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