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到皇上看到她这张脸可能会继续查下去,她和元娘的日子可能不太平,不管皇上承不承认她们的皇家血脉,她们都很难像以前一样平淡的生活。
可是她没想到皇帝见到她的第一面,脸上露出的竟然是厌恶的神情,眼睛里竟然还露出了杀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小黎,你刚刚说宣旨的时候有人直指她杀人?”皇帝看向黎叔。
黎叔心知不妙,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少年,皇帝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他早已烂熟于心,覃初柳恐怕不好!
“是”,黎叔不敢扯谎,只垂头应了一声。
“来人“,皇帝突然大喝一声,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将覃氏初柳押往大理寺候审。”
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地提起覃初柳就往外拉,动作很是粗鲁。
覃初柳这个时候反倒没有那么紧张无措了,这恐怕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也不过就是一死,她的命,元娘的命。还有冬霜的命!
“我自己可以走,”覃初柳不卑不亢地对拉着她的两个护卫道。
护卫果然松开了她,她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铿锵地走出了御书房。
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小黎,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突然拔高声量,怒声问道。
黎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他的预料,他只以为就算皇上发现了覃初柳和元娘的身份,顶多也只是不认她们,任她们做一辈子的平头百姓。
谁知道中间还会横生意外,那个簪子,都是那个簪子。早前他怎么就没注意看呢!
黎叔再不敢隐瞒,把他去到安家村宣旨一直到回京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与皇帝说了。
他的话音落,皇帝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他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白玉簪子,最后把它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幼时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闪过。
挺着大肚子依然操持家事国事的母后。躲在假山后嘤嘤哭泣的自己,降生时虚弱不堪的皇妹。
还有归来后一直冷冷淡淡的父皇……
他早就知道父皇在外的两年有一个女人,却没想到那个女人还给父皇生了个孩子。
当年,父皇归来后,与母后长谈了一次,那一次他正好悄悄来看皇妹,并没有惊动父皇和母后。
他躲在厚重的帷幕后面。听到父皇深情款款地提到另外一个女人,他还想把那个女人接回宫来。
若不是母后抵死不从,那个女人便已经进了后|宫。
他以为母后知道有那样一个女人存在后一定不会让她继续活着,没想到,没想到……
那个女人害的母后不得不人前坚强人后落泪,害的皇妹差一点儿夭折。害的他们差一点儿再没有父皇,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都应该死!
必须死!
“皇上,二皇子殿下求见,现下就在外面候着”。这时候,守在外面的小太监突然来报。
皇帝收起狠戾的神色,回到龙椅上坐好,手里的白玉簪子却一直紧紧地攥着。
“进吧”,皇帝略带疲倦地道。
不大一会儿,沈致远便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和往日无异,见黎叔跪在地上还很是诧异。
“父皇,可是黎叔做了错事,被您罚跪了?”沈致远给皇帝行了礼,像往日一样随意地说道,“父皇,黎叔年纪大了,就是做了错事,您也该高抬贵手啊。”
皇帝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起吧,看在小二的分上,我便饶你这一次。”
黎叔又磕了几个头,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趁着皇上低头顺衣摆的当口,黎叔与沈致远交换了个眼色。
“你此时过来可是有事?”皇帝抬起头,问沈致远。
“父皇,今日北辽四皇子邀我共饮,像我打探求亲的事。父皇,你看这件事……”沈致远有些为难地说道。
皇上已经与他说过,想让他娶沈三小姐,可是这时候在皇上看来毫不知情的贺拔瑾瑜又提了求亲之事,那么解决贺拔瑾瑜的亲事问题便迫在眉睫。
“你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皇帝的表情晦暗难明,别有深意地看着沈致远。
沈致远定了定神,想到那个眼睛总是晶亮亮的小姑娘,想着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决定了她的生或者死,脸上表情不变道,“是啊父皇,那四皇子人还不错,儿臣想深交,只是他一再打探求亲的事情,实在让儿臣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