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走到他们身前,肃然道,“起吧。”
那些人才纷纷起身,把目光落到覃初柳的身上。
而这些目光中,有一道特别犀利,就好像是刀子,一下一下戳到覃初柳的身上。
她顺着那到目光看过去,正好与矮小的老人对视上。
覃初柳心知他对她不善,却念着他曾经救回她一条胳膊的恩情,对他笑笑,还客气地说道,“多谢诸葛老先生出手为我治伤。”
诸葛尔轻轻哼了一声,却不答话,目光落在了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上,还重重地咳了两声。
覃初柳对他的明示暗示仿若未觉,他不看他,她也不去看他,左右她已经道过谢了。
倒是傻蛋,对于诸葛尔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声说道。“诸葛先生,覃姑娘是我专程请过来帮忙的。”
他特特强调了“请”字,意在表明覃初柳是他的贵客,让诸葛尔客气些。
诸葛尔心里不赞同。面上却还是极给傻蛋面子的,低垂下头不再说话。
大兴城的情况明显比邺城好很多,这里多数的铺子都还在营业,只零星几家关了门,门上却也写了重新开业的日期。
街道两边还有一些商贩,贩卖一些小玩意,买的人却不多。
覃初柳饶有兴味地四处打量,傻蛋突然开口说道,“柳柳,想不想在辽河郡开铺子?”
覃初柳狐疑地看着她。来之前对元娘说来辽河郡开铺子不过是一个借口,她还真没想过在这里开铺子呢。
再说,以辽河郡现在的购买力,开了铺子只怕也赚不到钱。
这个时候,还是解决温饱问题最实惠。
覃初柳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与傻蛋说了,末了还给他出主意,“若是你手里有钱,不妨去北辽开些铺子,多赚些北辽人的钱,改善咱们辽河郡百姓的生活!”
“咱们辽河郡”几个字取悦了傻蛋,他仰头大笑几声。垂头看着覃初柳,“我手里倒是有些善于经商的人手,余钱也有一些,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不知柳柳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傻蛋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身后跟着的人指定都听到了。覃初柳拿不准傻蛋的意思,她觉得这应该是机密,在大庭广众下说似乎不好。
于是覃初柳小声对傻蛋道,“这件事回去再说!”
她自认为自己小声说话除了傻蛋便没人听到,殊不知侍卫随从和身着铠甲的武将听力都不错。她的话悉数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他们立时就对这个警惕心很强的小姑娘有了些兴趣。
去到郡守府里,傻蛋亲自带着覃初柳去了她暂住的院子。
院子里空荡荡的,不光是这个院子,整个郡守府都有些空荡,除了护卫小厮,几乎没见到一个丫头婆子。
傻蛋安置好覃初柳,又对她道,“我就住在隔壁院子,书房在前院,你若有事,可直接去寻我。”
交代完,傻蛋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儿,似是有什么不满意,拧着眉离开了。
覃初柳正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四下大量,侍卫便送来了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恭恭敬敬地给覃初柳行了礼,覃初柳不问话,她们便只垂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左右也无事,覃初柳只当和她们聊天了。
“奴婢夏雨”。
“奴婢冬霜”。
两人答道。
覃初柳皱眉,这两人怎地这般无趣,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
覃初柳便仔细观察这两人外貌。夏雨身量比她略高一些,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一般,只一双灵动的黑眸可以看出她活泛的心思。
冬霜身量很高,比一般的大周男人矮不了多少,她生的不若夏雨,表情木讷,眼神也有些呆滞。
“你是北辽人?”覃初柳问冬霜,因为她的眼睛,黑里还透着微微的蓝。
听到北辽人三个字,冬霜的眼睛里立时便有寒光闪过,“奴婢是辽河郡人!”
好似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覃初柳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你们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
两个人退下后,覃初柳又坐了一会儿,便决定找傻蛋去说开铺子的事情。
傻蛋离开大兴两天,覃初柳猜测他应该在书房处理事情,所以直接去了前院儿的书房。
书房外并没有人把守,覃初柳刚要敲门,忽听里面有人说道,“瑾瑜,你莫要固执,这小姑娘真的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