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覃初柳找安冬青说了这件事,安冬青二话没说就在村里张罗开了。
村里女人们忙碌起来了,男人们不用整天听自家婆娘唠叨了,也松快不少,他们自然知道这里面最大的功臣是谁,所以一听说覃初柳要起房子了,大家都来了。
原本十几个人就够了的,没想到第一天就来了四十多人,自家连石头、沙土都不用拉了,自然有人帮忙。
最后,起房子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这还是冬天,要是在暖和的时候,指定干的更快。
房子盖完了,还有不少人对覃初柳说,“开春要是打井的话,你说一声就成了。”
覃初柳很感动,她以前从来不觉得村里人这么可爱,至少,大部分都是很可爱的。
他们可能不多嫉恶如仇,只在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站出来;他们有时没啥主见,别人说啥做啥他们喜欢跟风,别人有了点成绩他们也会眼红。
但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是十分良善的,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
以前,覃初柳觉得他们冷漠,她也深刻的反思过了,她在埋怨别人冷漠的时候,自己又何尝热心过。
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付出可能得不到回报,但是不付出想要得到别人的真心相待,那就是奢望。
长工的房子盖好了,长工还没有着落,于是覃初柳派戚老头儿把小河接了回来。
并且,覃初柳打算这次接小河回来,就不让他去刘地主那里干活了。
这几年小河跟着马管事也学了不少东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去年元娘就有让小河留在家里的意思,不过覃初柳觉得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小河做,留在家里还不如再去锻炼一年。
问了小河的意见,小河也和覃初柳一个想法,元娘便也无话可说了。
戚老头儿早上吃过饭走的,一直到傍黑天才回来,小河坐在牛车上,车上还拉了不少他在刘地主家时攒下的东西。
最高兴的要数元娘了,直接把小河拉到自己屋里,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覃初柳不用听也知道,指定是说小河年纪不小了,这次回来就该给他张罗亲事了。
这些天元娘和梅婆子天天叨咕这事儿,覃初柳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覃初柳帮着谷良和戚老头儿把小河的东西搬回他的房间,又在他房间等了好一会儿,小河才回来。
一进门,小河就质问覃初柳,“你是不是在大姐那里说什么了?”
“说什么?”覃初柳装傻充愣。
小河无奈摇摇头,在炕沿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才继续说道,“你若是啥都没说,大姐怎么会突然张罗着给我娶媳妇?”
覃初柳撇撇嘴,“你羞也不羞,哪有长辈在小辈面前说娶媳妇这些事的!”
小河也撇撇嘴,末了还斜了覃初柳一眼,“你现在知道我是你长辈了,你说我傻,说我没脑子,还敲我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覃初柳有些心虚,却还强辩道,“那都是多长时间的事情了,你还记得,真是小气。现在就是我想敲你的头,也够不着了。”
这两年小河跟施了化肥似的,噌噌的长,覃初柳也不是不长个儿,只是没有小河长的快。
现下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小河已经比覃初柳高出足有两个头了。
小河面容上也长开了不少,已经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年郎来了,以前两个人站在一起还像兄妹,现在可真就是活脱脱的舅甥了。
说到身高,小河顿时得意起来,伸手似模似样地在覃初柳的发顶摸了一把,然后道,“没事没事,咱家柳柳还小呢,等过些年指定就长高了!”
对于小河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覃初柳选择无视之。
两个人笑闹过后,小河才与覃初柳说起了正经事,“柳柳,长工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二十个,明年开春就能过来。戚叔说家里有八十多亩地,我寻思这些人也够了。”
说完,小河还摆出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覃初柳挑了挑眉,脸上不辨喜怒,“呦,咱家小河果然出息了,这般大的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了!”
小河的面色当即就不好了,看着覃初柳的表情也有些小心翼翼,“事前没与你商量,是我不对。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把那些人辞了就是。”